瓦斯娜·武洛维奇是世界航空历史上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她以从33,333英尺(约10.16公里)高空坠落但奇迹般存活的经历,创造了无与伦比的生存记录。作为1972年南斯拉夫航空367号航班的唯一幸存者,她的故事充满了悲剧、奇迹和坚韧,直到2016年去世,她的经历仍然激励着无数人。瓦斯娜的生命旅程既是一段惊心动魄的生死考验,也见证了一个普通女子面对极限磨难展示出超乎寻常勇气和恢复力的传奇。她的故事不仅仅是关于一次坠机事故,更是一部关于人生希望与坚韧的史诗。瓦斯娜·武洛维奇于1950年1月3日出生在前南斯拉夫联邦的贝尔格莱德,从小家境普通,父亲是一名生意人,母亲则是健身教练。年轻时她受到英国摇滚乐队披头士乐队的影响,渴望学习英语以及体验更广阔的世界。
她曾短暂生活于英国,新鲜的经历和对外面的世界的好奇驱使她投身航空业,最终成为南斯拉夫国家航空公司JAT的一名空姐。瓦斯娜原本并不打算参与367号航班的工作,实际上是因为一场调度错误,她被派上了这趟载有25名乘客和3名机组人员的航班。该航班从斯德哥尔摩出发,途径哥本哈根和萨格勒布,目标地是贝尔格莱德。1月26日下午,航班途经捷克斯洛伐克领空时,飞机机舱内的行李舱突然发生爆炸,导致飞机解体并坠毁。其事故原因被归因于一枚放置在行李厢内的手提箱炸弹,尽管具体真凶未被确认,但南斯拉夫当局怀疑是克罗地亚流亡民族主义者所为。那场爆炸使飞机瞬间失控,机体大量结构被摧毁,机上的所有乘客和部分机组人员都被抛出机身,唯独武洛维奇被一辆餐车卡在机身破片内得以幸存。
她的降落地点是一处被树木和积雪覆盖的山区,极大缓冲了坠落时的撞击力,救了她一命。奇迹般的生还背后,是无数的困难和痛苦。武洛维奇从事故中受了严重的伤,包括颅骨骨折、三块脊椎骨断裂、骨盆骨折以及双腿多处骨折,导致她一度失去下半身的行动能力。她在医院里昏迷了数天,直至苏醒后经历了漫长的身体恢复过程。医生们认为她的血压较低,使她在失压时能够很快昏迷,避免心脏因冲击而受到致命损害。武洛维奇的记忆中模糊了坠机前后的片段,她完全不记得飞机爆炸的瞬间,甚至对飞行并不感到恐惧。
经历伤病的折磨与身体上的痛苦,她以惊人的意志力克服了重重难关。在长达16个月的康复期中,她凭借着“塞尔维亚的固执”一点点恢复行走能力,虽然终生有着明显的跛行。康复后,武洛维奇表达了再次飞行的愿望,但航空公司出于对她行踪引起关注的担忧,将她调往地面协调运输业务。这个曾经经历生死的女人,迅速成为塞尔维亚乃至整个南斯拉夫地区的英雄象征。她的传奇故事激励着无数民众,成为了和平年代冷战时期的一个独特传奇符号。南斯拉夫总统铁托曾亲自表彰她,而她的形象也在东欧国家广泛传颂。
她获得了“最高坠落幸存者”的吉尼斯世界纪录称号,由保罗·麦卡特尼等知名人士亲自颁发。从普通的空姐到世界关注的焦点,武洛维奇一跃成为国家叙事的英雄。尽管享誉盛名,武洛维奇的个人生活并非一帆风顺。她1977年与机械工程师尼古拉·布雷卡结婚,但是由于长期吸烟以及事故后带来的身体和心理影响,二人的婚姻最终破裂。更令她痛心的是,武洛维奇未能生育孩子,曾经历了险些致命的宫外孕。1990年代,随着南斯拉夫解体引发的政治动荡,武洛维奇积极参与反对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政府的示威活动。
她因政治立场受到压制,被JAT解雇。尽管面临政治压力,她并未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投身于民主运动,直到2000年社会转型阶段她参与了“推土机革命”,见证了旧政权倒台。虽然身处巨变的风暴中心,她始终保持着乐观信念。晚年的武洛维奇选择了更为安静的生活,远离媒体焦点,过着单独居住、靠着微薄养老金维生的生活。她坦言自己时常感受幸存者内疚,因为无法忘怀同伴们在事故中的离去,内心深处感叹自己或许不该存活。尽管拒绝通过心理治疗来缓解痛苦,她依靠宗教信仰获得心理慰藉,成为虔诚的东正教信徒。
她的身体健康随着年岁增长逐渐恶化,心脏问题困扰着她的晚年,并限制了她参与每年事故纪念活动的能力。2009年,曾有两位捷克记者声称该航班可能是被捷克军队误击坠毁,怀疑事故真相被掩盖,武洛维奇记录的生还高度也受到质疑。尽管如此,相关当局回应否认这些说法,吉尼斯世界纪录至今依旧认可她的生还奇迹。2016年12月23日,武洛维奇在贝尔格莱德的住所中被发现去世,享年66岁。她用自己传奇的一生昭示了人类在绝境中挑战生命极限的可能性,也刻画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如何在灾难中展现不凡韧性的动人篇章。瓦斯娜·武洛维奇的故事超越了简单的生死奇迹,它触及了生命的意义、努力与坚持以及人性中最坚强的光辉。
作为一名飞行员和幸存者,她以及她背后的故事如今仍然激励着全世界面临困境的人们。她告诉我们,即使在高度绝望的境地,只要拥有坚定的信念和勇气,便能抵达生命的彼岸。她永远是那个从高空坠落但依然站立的人,一个永不言弃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