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自动驾驶技术和电动汽车（EV）的迅速发展，Waymo作为领先的无人驾驶汽车企业，其自主运营的Jaguar I-Pace自动驾驶出租车在2025年洛杉矶的抗议活动中遭遇了激烈燃烧事件，车辆几乎被完全烧毁，这一极端的火灾现象引发了公众和业内的广泛关注。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些车辆被烧尽如灰？答案归根结底与锂离子电池的“热失控”现象密不可分。 “热失控”指的是电池内部由于受到物理损伤、过热或外部火源的触发，导致电池内的化学反应失去控制，产生大量的热量，超过电池自我散热的能力，进而点燃周围的电解液和电池材料，引发连锁反应，使得热量不断积累并迅速扩散。具体到Waymo所使用的Jaguar I-Pace车型，其配备约90千瓦时容量的锂离子电池组，相当于约77公斤TNT的化学能量储存，当电池发生热失控时，温度能够轻易突破1000摄氏度，足以让整辆汽车焚烧殆尽。 这种电池通常由数百个电芯组成，结构类似于薄膜包装的软包电池，内部含有易燃的电解液，电芯之间以薄如零食包装袋的聚合物薄膜隔开。任何一节电池受损、短路，或被点燃，都可能触发灼热的链式反应，使邻近电芯温度迅速升高，形成热量自我放大的正反馈机制。
此时，整个电池包就像微型的高温熔炉，极难通过常规灭火手段将其扑灭。 据2024年《电源科学期刊》中的研究显示，热失控导致的高温不仅会熔化车身下方的铝合金部件（铝的熔点约660摄氏度），还会引燃镁制部件如座椅框架、方向盘支架和仪表盘后方的横梁，镁燃烧时会产生耀眼的白色火焰，燃烧激烈且温度极高。塑料件几乎瞬间被汽化，轮胎爆裂消失，车辆顶部的激光雷达装置也如同过度烤焦的棉花糖迅速变形。 此外，燃烧过程中会释放出有毒的气体氟化氢，这种气体具有强烈的肺部刺激性和腐蚀性，极易引起呼吸道灼伤和出血，甚至在浓度达到危险水平时对生命构成威胁。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和环保局均指出，在高浓度氟化氢气体暴露后不到半小时即可能致命，而实际电动车火灾现场的氟化氢浓度往往高于致命阈值，多处达到100至400ppm。消防人员在无特殊呼吸防护装备的情况下，往往会出现喉咙灼痛和呼吸困难等症状，给救援工作带来了严峻挑战。
值得一提的是，Waymo的电池采用所谓“滑板架构”，电池包安装在车辆底盘下方，使得车底成为高温最高的区域。燃烧时，热量从电池包底部向上辐射，导致整辆车“被烤熟”，车顶车身上的材料也难以幸免。相比传统燃油车火灾中燃烧的汽油或柴油，电动车火灾更具破坏性，火势蔓延速度快且难以扑灭。 灭火难度的另一大问题是电池火灾极难用常规灭火泡沫扑灭。现代消防部门更倾向于采用高压水枪或将车辆浸泡在大型水池中，意图将整个电池包温度降低到“不足以维持热失控”的水平。而这一过程往往异常耗水，一辆电动车火灾中平均需消耗超过三万加仑水，远超传统汽油车火灾所需。
若灭火不彻底，残存的高能电芯可能在数小时甚至数天后再次起火，增添处理复杂度。 虽然软件技术不断进步，车企积极对电池包实施温度监控和智能充电管理，以防止电池过热，但任何外部强烈破坏行为都可能使软硬件安全措施失效。在洛杉矶抗议事件中，有报道指出，部分车辆窗户被破坏后，内部被手制火焰喷射器点燃，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灾难性后果。 相比之下，早期的Waymo车辆如Chrysler Pacifica混合动力车，其电池容量较小且被厚重的钢制外壳包裹，有更强的形态保持能力，即便遭遇火灾，车体骨架依然可见，燃烧程度远逊色于“滑板架构”下的高容量电池车辆。特斯拉和其它主流EV品牌也在电池包设计中使用了更为坚固的铝合金和钢制外壳，并在电池包中设计火阻隔层，减少整体火灾风险。同时，部分厂商还在推动采用低挥发性、新型化学配方电池，以期在源头降低热失控的可能性。
重要的是，尽管电动车火灾带来的威胁令人印象深刻，但统计数据表明，电动车发生火灾的频率其实低于传统燃油车。2023年芬兰的一项研究表明，每行驶一英里，电动车火灾的发生率低于燃油车。然而，一旦电动车发生火灾，它带来的破坏性更胜一筹，扑灭难度更大。类似洛杉矶抗议中的情形显示，甚至一枚燃烧瓶就能引发不可控的电池热失控，焚毁整辆自动驾驶汽车。 面对如此挑战，消防部门和汽车制造商都需不断加强合作，研发更加高效的灭火装备和自动监控系统，提升公众和救援人员的安全意识。同时，基层政策制定者也应推动对电动车火灾应急预案的完善，并督促公共场所和充电桩周边具备明确的安全措施。
随着未来电池技术的不断革新，如固态电池的推广和热管理系统的提升，我们期待能够大幅降低热失控事件的发生概率，保障电动出行的安全。洛杉矶抗议事件所揭示的问题不仅是对现有技术的警示，也是推动行业进步的重要契机。只有全方位理解电池热失控现象及其危害，社会各界才能更好地预防和应对电动车火灾风险，确保自动驾驶和电动汽车的可持续、安全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