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rnado Cash作为一款备受争议的加密货币混币服务，自2022年被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Office of Foreign Assets Control，简称OFAC）列入特别指定国民和封锁人员名单（Specially Designated Nationals List）以来，一直成为数字货币行业监管焦点。该制裁动作引发了来自加密货币社区、开发者及交易所的强烈反弹，许多人认为此举超越了政府权力的界限，侵犯了技术开发及言论自由。然而，2023年8月，美国德克萨斯西区联邦地区法院法官Robert Pitman作出了对美国财政部有利的判决，支持其在该案中的简易判决动议，令该制裁措施得以继续执行，标志着监管力度向数字资产领域持续加码。 法官Pitman在判决中强调，Tornado Cash作为一个实体，其智能合约代码和运作机制确实符合OFAC能够制裁的条件。判决中指出，财政部在行使其将Tornado Cash纳入制裁名单的权限时，并未明显超越其法定权限范围，也没有明显违反相关法规或宪法中的言论自由条款。虽然原告方——包括六名个人与著名加密交易所Coinbase的支持——主张Tornado Cash仅为一段代码，具有信息表达性质，不应成为制裁对象，但法院未采纳此观点，认为禁止执行相关智能合约以防止其用于非法交易是财政部依法采取的合理手段。
此次案件的背景是，2022年8月，OFAC将Tornado Cash正式列入制裁名单，理由是该混币服务被指协助洗钱，特别是在涉及暗网非法交易和黑客勒索活动中扮演角色。作为一种基于区块链的去中心化服务，Tornado Cash允许用户混淆其加密交易，增加隐私保护和交易匿名性，但这也使其可能被不法分子用以规避监管和资金追踪。财政部的制裁措施使相关智能合约被冻结，禁止美国公民与企业进行任何涉及该合约的交易行为。 面对制裁，涉及的六位原告于2022年9月联手提起诉讼，质疑OFAC的制裁行为超越了其法律权限，也侵犯了他们的宪法权利，尤其是言论自由和财产权。他们主张Tornado Cash本质上是一段开源代码，属于一种表达方式，不应受到像实体公司那样的制裁限制。此外，Coinbase也支持原告，并希望以此案件挑战政府在加密货币监管中的权威范围。
加密行业权威机构Coin Center亦于2022年10月启动独立诉讼，为行业权益发声。 然而，法院在2023年8月的判决中驳回了原告的部分诉讼请求，支持财政部的简易判决动议，认定财政部有权将Tornado Cash作为实体进行制裁。这一判断意味着智能合约虽然基于代码，但作为区块链上的功能实体，能够拥有财产权利相关的利益，财政部因此有权进行监管和制裁。判决同时指出，开发者依然可以研究和教学相关代码，但不得执行和利用代码进行加密货币交易，否则将面临法律责任。 该判决对加密货币领域的影响深远，反映了美国司法系统在面对数字资产创新时，逐步明确政府监管的边界和尺度。此前，Tornado Cash制裁曾引发业内关于隐私权和技术创新自由的激烈辩论。
此次司法支持财政部立场，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防范犯罪与保护市场秩序被置于优先位置，政府部门具备较大自由裁量权以应对去中心化技术带来的挑战。 Coinbase首席法律官Paul Grewal对此判决在社交媒体平台X（前Twitter）上表态，称交易所将继续支持原告进行上诉，认为联邦第五巡回上诉法院终将对该案作出更为合理的审理和裁决，进一步明确数字资产领域的法律规范和监管界限。Grewal同时指出，此案与Coinbase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另一场针对其加密交易业务的官司存在不同，但同样涉及联邦监管机构权力界定的核心问题。 从行业视角来看，Tornado Cash事件及其诉讼进程揭示了当前加密货币生态系统面临的多重监管困境。一方面，去中心化金融（DeFi）和区块链技术带来了隐私保护和防审查的核心价值，但其匿名性和复杂性也为非法活动提供了便利。另一方面，全球监管机构尤其是美国财政及司法部门，正在强化对加密货币的反洗钱（AML）和反恐怖融资（CFT）措施，力图堵塞合规漏洞和风险隐患。
此外，该案还引发了对于数字货币代码是否等同于言论自由的法律讨论。其核心在于，开源代码在技术上属于表达形式，而制裁行动则直接限制了代码执行的行为，这一界限的划分关系到未来数字资产创新空间的法律环境。此次判决倾向于限制代码执行行为，表明法律实务更注重交易和资金流动的监管，而非单纯的代码表达权利保障。 展望未来，美国乃至全球的加密货币监管趋势将愈加严峻，既要平衡技术创新和用户隐私，又要有效防范洗钱、恐怖融资和非法交易风险。Tornado Cash案件作为典型案例，将成为司法判例的重要组成部分，帮助确定智能合约、去中心化服务和加密资产的法律地位与监管边界。 同时，行业内也应积极探索合规路径，通过创新技术和合作机制提升透明度和合规性，减少与监管政策冲突的风险。
各加密货币企业、开发者和用户需密切关注相关法律动向，合理规避法律风险，促进加密货币生态健康发展。 总的来看，联邦法院对财政部支持Tornado Cash制裁的裁决，不仅是当前数字货币监管环境的重要里程碑，也为未来数字资产法律治理提供了核心参考框架。随着加密货币日益融入主流金融和社会生活，各方对法律框架的诉求将进一步提升，监管清晰度与合规标准有望逐步完善，推动行业走向更加成熟和规范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