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数字技术的飞速发展,网络安全和隐私保护问题日益突出。特别是在政府机构使用间谍软件的背景下,相关讨论变得尤其激烈。2025年,美国移民和海关执法局(ICE)重新激活了一份价值达200万美元的合同,该合同是与以色列间谍软件制造商Paragon签订的。这一决定不仅引发了媒体关注,也引发了公众对政府使用此类技术的深刻质疑。 Paragon作为一家间谍软件制造商,一直努力塑造自己"道德且负责"的企业形象。不同于一些备受争议的厂商,如Hacking Team、Intellexa或NSO Group,Paragon宣称自己致力于为客户提供"基于伦理的工具、团队和洞察力"。
然而,这一形象因一系列涉及到人权侵犯的事件而遭到严重挑战。 合同最初签订于2024年,随后因拜登政府根据一项限制美国政府机构使用可能侵犯人权或者针对海外美国人的商业间谍软件的行政命令,对该合同下达"停止工作令"而被暂时搁置。经过将近一年的审查,ICE于2025年8月底解除该令,使合同得以继续执行。该合同涵盖了许可、硬件、维护、培训及保修等全方位服务内容。 Paragon的这笔合同激起了广泛争议。ICE作为执法机构,近年来在大规模驱逐移民和扩大监控权力方面备受争议。
自特朗普政府以来,该机构的权力不断加强,这使得任何与其合作的技术供应商面临严峻的伦理考验。Paragon是否愿意继续支持ICE的相关工作,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 此外,Paragon并非第一次因其间谍软件引发争议。2025年初,WhatsApp披露大约90名用户,包括记者和人权工作者,曾遭到Paragon旗下名为Graphite的间谍软件攻击。随着更多受害者出现,其中包括意大利记者弗朗切斯科·坎切拉托(Francesco Cancellato)及多名地方移民权益活动者,事件进一步发酵。此间谍软件明显被用于针对特定群体的监控,引发伦理和法律层面的激烈讨论。
在随后的一系列事件中,Paragon切断了与意大利政府的合作关系,意大利方面也启动了相关调查。数字权利研究组织Citizen Lab确认,欧洲匿名记者及记者Cancellato的同事也曾被Graphite软件侵入。意大利议会委员会虽然裁定此次监控行为合法,但否认意大利情报机关针对坎切拉托本人实施了任何监控。这一判决并未平息公众的质疑声浪,反而促使更多人探讨间谍软件的合法与伦理边界。 Citizen Lab高级研究员约翰·斯科特-雷尔顿(John Scott-Railton)曾向媒体表示,间谍软件最初设计目标多为专制政权,这与民主社会的自由与个人权利保护存在根本性矛盾。他警告说,间谍软件本质上具有腐蚀性,导致全球包括民主国家在内的"间谍软件丑闻堆积如山"。
Paragon目前仍被指责为在间谍软件滥用事件中选择性遮掩,未能充分承担社会责任。 ICE重新启用Paragon合同,正值美国联邦政府持续加强数字监控能力的背景下,引发了对国家安全与公民自由之间平衡的新一轮辩论。支持者认为,面对跨国犯罪、恐怖主义及非法移民的严峻挑战,执法部门需要依赖先进技术辅助侦查和执法工作。反对者则指出,过度依赖间谍技术有可能侵犯民众隐私权,甚至导致权力滥用,危害民主社会基石。 Paragon方面对于重新激活合同没有公开回应。该公司执行董事长约翰·弗莱明此前表示,公司只向美国政府及其盟友国家出售产品,试图以此体现企业的责任感。
不过,这一说法在面临频频爆发的滥用事件时显得力不从心。许多专家呼吁加强此类间谍软件的国际监管框架,确保其使用符合人权和民主原则。 与此同时,公众和数字权利倡导机构呼吁政府提高透明度,明确界定对间谍软件技术的使用边界,加强监督机制,防止技术被滥用于侵犯隐私或压制异见声音。间谍软件制造商也被要求承担更大责任,不仅要保证技术的合法合规使用,还应对潜在风险进行公开说明,避免沦为侵犯人权的工具。 从更广泛的层面看,ICE与Paragon的合作再度激活,是当代数字时代政府执法手段与隐私权保护紧张关系的缩影。如何在确保国家安全的同时,维护公民的基本自由和隐私权,是摆在科技公司、政府以及社会面前的一道复杂而紧迫的难题。
数字时代的间谍软件技术,在带来无与伦比侦查效率的同时,也伴随着隐私泄漏、滥用权力等风险。只有在严格监管并赋予公众更多知情权的基础上,才能最大限度减少负面影响,实现技术的正当利用。 未来,随着多国纷纷提升网络安全和数字监管能力,类似Paragon这样的间谍软件供应商势必会面临更加严格的法律审查和社会监督。与此同时,社会各界也将持续关注政府与此类企业的合作动态,期待推动建设一个更公正、安全的数字社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