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前雇员组织“我们建设者”，抵制美国数字服务转型中的破坏者

在数字时代，政府的技术基础设施建设和维护对于公共服务的高效运转至关重要。然而，近期美国联邦政府数字技术部门的变革引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争议和动荡。2025年1月20日，当特朗普总统签署行政命令，宣布将曾经为人称道的美国数字服务（United States Digital Service，USDS）改组为美国数字办事处（United States DOGE Service，DOGE）时，随之而来的不仅是机构名称的更替，还有大规模的人员流失和技术团队的瓦解。面对这一局势，部分曾在USDS工作的联邦前雇员联合起来，成立了名为“我们建设者”（We the Builders）的组织，致力于支持联邦技术工作者，传递真实信息，并试图稳住这个充满挑战的时代。 “我们建设者”的诞生根源于对当前数字政府技术方向的担忧。曾在2024年秋季离开USDS的组织负责人凯特·格林（Kate Green）曾对媒体坦言，他们来到公众视野中，不仅是要发声支持曾经的同事和现任联邦员工，更是要讲述这场数字政府重塑背后的故事。

该组织将自己定位为“讲故事者”，希望通过分享联邦技术工作者的经历，帮助外界理解日益复杂的政府技术改革过程。 联邦政府数字服务的转型并非孤立事件，而是特朗普二号政府期内一系列激烈改革举措的核心组成部分。从成立USDS至今，该机构以运用技术创新改造公共服务闻名于世，成为数字政府建设的典范。USDS通过设计用户友好的平台和应用，极大提升了美国民众接触政府服务的效率和体验。科技创新者们的才华被广泛认可，内部文化充满使命感。 然而，随着行政命令的生效，USDS迅速转型为DOGE服务，标志着一场剧烈的内耗风暴。

这场转型不仅招致了大量技术人才的流失，更引发了外界对政府技术管理方式的质疑。原本在USDS下辛勤工作的工程师和项目经理们，面对被迫离开的现实，感受到技术环境逐渐被一种类似“拆解”而非“建设”的氛围所笼罩。 凯特·格林强调道，“如果他们真的想知道如何利用技术构建一个更高效的国家，他们应该来请教我们那些真正的建设者。但他们没有，而是选择了毁灭者。”这番话不仅反映了前USDS团队对新管理模式的失望，也反映出一群技术人员的职责感和热情未曾消散。同时，“我们建设者”的官方网站采用了联邦政府常用的网页设计系统，旨在彰显其专业性和与官方渠道的紧密联系，网站中发布了大量博客文章、细节时间线和项目说明，致力于暴露DOGE服务的不足及其背后存在的问题。

此外，这一变革中，另一支备受关注的技术部队——政府内部的技术咨询机构18F，也在2025年3月被迫关闭。18F团队以敏捷开发和开源项目闻名，为政府部门带来创新解决方案，促进了数字技术在公共领域的应用。该机构的关闭被广泛认为是联邦政府技术生态系统的重大损失。 DOGE服务不仅面临技术和人力资源的挑战，更因对政府数据的收集和管理引发法律诉讼和舆论非议。由埃隆·马斯克领导的DOGE团队强调，面对大量老旧、存在漏洞和效率低下的政府计算机系统，采用快速且直接的方式进行“修复”是必要的。尽管这种“硅谷式”的“移动迅速，打破再重建”的策略可能加快进程，但在传统政府体系中也激起了广泛争议和不满。

凯特·格林则持不同意见。她赞同政府部分领域确实存在效率瓶颈，确实需要变革，但反对破坏性的“快速推进”惯例。她认为，这种方法忽视了公共服务背后的复杂性和对公众利益的持续责任。“我们建设者”积极倡导稳健、透明和协作的改革路径，呼吁政策制定者更多地倾听技术从业者的声音，推动数字政府的可持续发展。 为了扩大影响力，“我们建设者”还活跃于社交媒体平台Bluesky，运营着名为ALT US Digital Service的账户，自称“美国数字服务的官方反抗团队”。这属于新兴的#AltGov运动的一部分，类似的账户还存在于NASA和国防部等部门，通过网络连接分散的联邦技术员工和支持者，促进信息流通和共同协作。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建设者”不仅仅是一个单打独斗的团体，它与由前18F员工组成的类似组织开展合作，共享资源和经验，联手抵御当前政府数字技术环境的收缩效应。18F关闭后，其前员工搭建了自己的平台，保存并推广曾经的博客资料和技术成果，为未来可能的重建奠定基础。凯特·格林表示，这些合作努力体现了一种前瞻性的准备，即在未来的某一天，当改革浪潮平息时，他们能够迅速重塑和振兴国家数字政府的技术基石。 从组织结构上讲，“我们建设者”目前仍处于非营利机构Good Trouble Project的资助之下，正积极申请501(c)(3)税收减免资格，准备开启正式的筹款活动。通过合法化和规范化的运作，他们希望获得更多社会资源支持，提升组织的可持续性与公众影响力。 凯特·格林坦言，推动这项工作的驱动力不仅是职业精神，更是一种个人使命感。

尽管环境充满压力和不确定性，她看到越来越多的联邦技术员工从迷茫中重燃希望，保持信念，这对她来说意义重大。在她看来，数字政府不应仅仅是名义上的服务机构，更应是创新驱动、服务民众、保障公平的坚实平台。 这场联邦数字技术领域的变革与抗争，映射出更广泛的公共行政和数字治理趋势。政府如何在保持效率与透明度的同时，实现技术现代化，是所有国家面临的共同挑战。美国案例提示我们，技术人才的稳定与组织文化的健康对于数字政府的成功至关重要。简单追逐“速度”和“结果”的做法，往往忽视了公共服务的复杂性和用户诉求。

未来，“我们建设者”以及类似组织将继续在推动政府数字化转型中发挥重要作用。通过集体发声和资源整合，他们不仅守护联邦技术人才的权益，也为实现更智能、公正和高效的政府服务贡献力量。公众及政策制定者也应认识到，数字政府的建设是长期且动态的过程，需求各方协力合作，尊重专业技术建议，兼顾创新与稳定，方能真正惠及全体民众。美国联邦前技术人员的联合抗争故事，或许会成为全球数字化进程中宝贵的经验借鉴，引领着未来数字政府迈向更加成熟和理性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