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这座美国中西部最大的城市之一,正面临着一个日益严峻的教育问题——大量学校严重空置,但却迟迟未能有效应对。这一问题不仅关乎教育资源的合理分配,更关乎数万学生的教育质量和社区的整体发展。近十年来,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中的入学人数持续下滑,导致许多学校出现了剩余大量教室却鲜有学生的尴尬局面。有数据显示,约有150所学校容纳率不足一半,47所学校的学生人数甚至不到其设计容量的三分之一。如此严重的低招生率,不仅造成了资金的巨大浪费,也让学生群体面临课程有限、课外活动匮乏的现实困境。这样的现状为何得以持续?芝加哥为何迟迟未采取强有力的措施关闭或整合这些空置的校园?背后藏着复杂的政治博弈、社区诉求和教育公平等多重因素。
曾经辉煌一时的杜萨布尔高中(DuSable High School)便是这场困境的缩影。上世纪中叶,该校作为南区的黑人教育重镇,高峰时期拥有超过四千名学生,并开设丰富的荣誉课程及著名的音乐和体育项目。著名歌手纳特·金·科尔和芝加哥首位黑人市长哈罗德·华盛顿均曾在此读书。然而,随着附近公共住房的拆除和黑人家庭的迁出,杜萨布尔的学生数量急剧减少。随后,为了符合当时对“小而精”学校的热潮,学校被拆分成三所小型学校共享一个校区。如今,这些小学校的学生人数分别仅有几十到一百余人,导致高额的运营成本和受限的办学资源。
类似的例子还包括演讲中提到的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学院高中,仅有28名学生,单人教育成本高达9.3万美元。高昂的维护费用进一步加剧问题。芝加哥的学校大多建造于上世纪早期,平均校园寿命超过85年,许多建筑需要数百万美元的紧急修缮。仅杜萨布尔校区就需要约2100万美元的修缮费用。对一个无法满员的校园来说,维护与修缮的压力无疑沉重。此外,教育的公平性也受到了冲击。
低招生率校区的学生经常面临有限的课程选择,特色班级和AP课程数量明显减少。由于教师配备按最低标准保障,不同校区的教师与管理人员重复配置,资源效率极低。学生在发展兴趣和技能上的机会被严重限制。再者,芝加哥教师联合工会(CTU)和当地政治环境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学校关闭或合并行动。2013年,芝加哥曾经历一次大规模学校关闭,关闭了50所左右,这导致了激烈的社区抗议和普遍的信任危机。教师工会因担心学校关闭对社区弱势群体的进一步伤害,坚决阻止关闭的提议,并推动政府通过关闭禁令。
2021年,州议会出台了禁止关闭芝加哥学校直到今年初的法律。当前,由于工会势力强大、政治环境敏感,政策制定者多持谨慎态度,避免引爆新的社会矛盾。社区对学校的情感依赖也极其强烈,关闭校舍被视为公共投资退缩的象征,尤其在非裔和拉丁裔社区中引发强烈反弹。令人担忧的是,尽管政策层面对学校关闭保持克制,但人口结构的变化不可逆转。芝加哥的学龄人口持续下降,出生率急剧缩水,近十年下降幅度超过40%。虽然近期因移民增加带来些许生机,但学者普遍认为这类增长可能是短暂的,难以根本扭转人口流失的趋势。
部分学区研究者指出,单靠提升学校设施或推出新课程难以吸引大量家庭定居,教育质量的提升需与社区安全、经济就业及住房政策相结合,形成综合支持体系。预算赤字让抉择更具压力。当前,芝加哥学区预算出现超过5亿美元的缺口。面对高昂的运营费和维护费,资源分配日趋紧张。政府曾借助联邦新冠援助经费增加教职员工数量,以期改善教育环境,但入学人数不断减少导致资源利用率低下。缺乏规模效应的学校预算存在效率低下,亟需科学规划与重组。
学校方面也尝试创新,如引导学生参加线上课程和社区大学双录取课程,尝试弥补课程不足的问题。校方试图通过聚合资源、联合校队、跨校合作等方式提升教学和课外活动的多样性,但挑战依旧十分艰巨。教育专家和政策研究者普遍认为,面对当前局面,芝加哥必须进行全面的教育体系重构。应该推动社区参与,增加透明度,设计多元化支持方案,合理整合校园资源,注重平衡社会公正与财政可持续性。完全关闭学校固然会造成学生转学和社区关系紧张等困扰,但如果不采取行动,过度分散的资源和质量不足的教学环境也必然影响学生的整体发展。未来的芝加哥教育改革需要在有效利用公共资源、维护社区利益和提升学生教育质量之间找到平衡点。
7年后的全选校董会即将成立,被视为推动这一改革的关键力量。学界呼吁其具备政治勇气,敢于正视现实,直面复杂问题。与此同时,地方政府应考虑将部分低利用率校园优化为集成社区服务中心,引入健康诊所、家庭支持项目,丰富校园功能,实现资源多元化利用。此举既有利于社区发展,也可减轻学校运营负担,缓冲潜在关闭的冲击。总之,芝加哥的近空校园问题是一场涉及人口变迁、政治博弈、财政压力及教育公平的多维难题。只有跟社区深入沟通、科学规划资源、坚持学生利益优先,才能寻求实现合理调整与教育质量提升的长远之路。
芝加哥的案例,也为其他城市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与警示,提醒我们应当警惕教育资源浪费,推动制度创新,保障每一位学生都能在优质环境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