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非同质化代币（NFT）市场的蓬勃发展，围绕NFT作品的知识产权纠纷也日益成为法律领域关注的焦点。Yuga Labs作为Bored Ape Yacht Club（BAYC）的创始公司，旗下NFT作品在市场上拥有极高的知名度和价值。然而，近日美国第九巡回上诉法院推翻了此前对艺术家兼商人Ryder Ripps及其合作伙伴Jeremy Cahen的900万美元赔偿判决，使得这场NFT商标官司进入新的阶段。此判决不仅引发了NFT行业的广泛关注，也为未来类似案件树立了重要的法律参照。案件背景丰富且复杂，反映了NFT与传统知识产权法之间的碰撞和融合。Yuga Labs于2022年对Ryder Ripps和Jeremy Cahen发起诉讼，指控二人发行的NFT系列“Ryder Ripps Bored Ape Yacht Club”直接复制了Bored Ape Yacht Club的商标和设计，涉嫌商标侵权及网络抢注。
Yuga Labs强调，其BAYC商标具有高度辨识度和强大市场价值，其后续的利益受到了不当侵害。而Ripps方面则坚称其NFT作品为讽刺性质，旨在揭露和批判据称Yuga Labs在其NFT中使用了涉嫌种族歧视的隐喻及符号。Ripps认为其作品属于艺术创作，受第一修正案保护，强调表达自由优先于特定商标权的限制造约。这一分歧体现了NFT艺术和广告商标权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2023年，联邦地区法院最初认定Ripps和Cahen的NFT存在商标混淆风险，判Yuga Labs胜诉并判处1.6万美元的赔偿金，后因Ripps和Cahen败诉使得赔偿金额累积至900万美元。此判决一度被视为NFT商标保护领域的标志性胜利。
然而，上诉法院三位法官组成的合议庭在审理后对该判决做出大幅调整。法院认为Yuga Labs未能充分证明Ripps和Cahen的作品“很可能导致消费者混淆”，即未达到商标侵权的关键法律标准。也就是说，法院认为现有证据不足以支持Yuga Labs的主张，不能将艺术品定性为商业侵权行为。该判决还推翻了对900万美元赔偿的确认，将案件发回加州联邦法院，进行进一步审理和审判，意味案件尚未结束。此次判决中，上诉法院对NFT是否属于商标法中的“商品”定义做出了明确阐释，确认NFT在法律上构成“商品”，这为后续NFT商标案件提供了法律基础。此外，法院坚持判定Ripps和Cahen对Yuga Labs商标的使用不属于“提名性合理使用”，即他们不能以宣传自身作品的名义随意使用BAYC这一商标名。
另一方面，法院不认可Ripps的作品作为第一修正案下的“表达性作品”受到保护，由此引发业界对NFT艺术创作界限的热议。Yuga Labs联合创始人Greg Solano在推特（X）上表示，尽管上诉法院推翻了赔偿判决，但此次裁决确认了Bored Ape NFT商标的优先使用权和法律保护力度，是对整个NFT持有者的积极信号。“我们将继续在地区法院完成这场法律斗争。”Solano如是说。与此同时，Ryder Ripps通过电子邮件表达了对此判决的欢迎，称此次裁决是“艺术家争取表达自由的重要胜利”，强调艺术创新不应被过度保护的商标权利所限制。此案在NFT社区引发巨大反响。
一方面，支持Yuga Labs的人士认为加强对热门NFT品牌商标的法律保护，有助于维护创作者以及持有者的正当权益，避免市场被山寨作品侵蚀品牌价值。另一方面，支持Ripps及艺术表达自由的一方警示警惕过度商业化的知识产权保护可能扼杀批判性和讽刺性艺术创作，阻碍NFT艺术的多元发展。此次案件的再次发回审理，意味着更为详尽的事实调查和法律辩论将展开，既有可能明确NFT作品与商标权冲突的法律边界，也或将对未来NFT市场合法竞争环境产生重要影响。值得注意的是，本案体现了传统商标法在应对数字资产和虚拟商品新形态时的挑战与适应。NFT等数字收藏品的无形属性、去中心化交易以及创作自由度等特点，使得确定侵权标准和法律责任变得更为复杂。法院的判决则试图在保护商标权利与维护艺术表达自由之间寻求平衡，形成合理的司法引导。
此外，事件背景中涉及的“网络抢注”(cybersquatting)主张也引发对虚拟域名和商标权利交叉保护的深入探讨。NFT领域的法律框架尚未完全成熟，类似诉讼案例将持续为判例法建设奠定基础。综合来看，美国第九巡回上诉法院此次推翻Yuga Labs的900万美元胜诉判决，是NFT知识产权保护领域的里程碑案例，具备多重意义。它凸显了NFT商标案件中消费者混淆判断的关键地位，同时首次明确NFT为商标法下“商品”的法律定位；它还提醒产业各方在追求商业利益的同时，不得忽视艺术表达自由和创新空间；最终，它也警示市场参与者要密切关注法律风险，妥善处理与知识产权相关的权利义务。未来，随着NFT持续走向主流，法律对其监管和保护框架将不断完善，类似案件的判决结果无疑将成为指引整个行业规范发展的重要风向标。本案后续审理进展备受瞩目，全球NFT生态参与者及法律观察者均期待法院能给出更加具体和明确的裁决，为NFT市场的可持续发展提供稳定有力的司法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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