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体圣事,又被称为圣餐,是基督教礼仪中至关重要的环节。其核心在于模仿耶稣在最后的晚餐中对饼和酒的分享行为,以此纪念他为爱与牺牲所体现的无私精神。法国神学家保罗·阿贝拉在他对这一主题的探讨中提出,圣体的分享不仅仅是对过去事件的回忆,更是今时今日信徒参与神圣生命的重要途径。通过理解饼与酒的象征意义以及这一仪式所蕴含的共享理念,信徒得以体验并践行基督教的核心教义 - - 爱与服务他人。最后的晚餐是耶稣与门徒共聚一堂,分享食物的场景,他用饼象征自己的身体,以酒象征自己的血,呼吁门徒持续进行这一分享仪式,以缅怀他的牺牲并传扬爱与团结的精神。阿贝拉指出,这一圣礼的中心信息并非盲目的接受或象征主义的仪式,而是深藏着"爱人如己"、"彼此服务"、"共享生命"的基本信条。
福音中多次强调的爱的诫命,如"你们若有彼此相爱的心,他人就认出你们是我的门徒",正是这一圣餐仪式背后的"红线"。此外,耶稣洗脚的故事和他在以马忤斯路上被认出的"掰饼"仪式,也强化了服务和分享在基督徒生活中的重要性。阿贝拉进一步探讨了"身体"和"弥撒"这两个词汇的意义。在法语和相关语言中,身体一词不一定如此字面化,而更具人称代词的灵活性和象征性。耶稣说"这是我的身体"可能更接近"这是我自己",提醒人们圣体的实质是耶稣的全人而非纯粹形态的食物。因此,圣体并非生理上的食用某物本身,而是与基督的生活连接,并进而激励信徒成为互助共享的集体。
此外,"弥撒"一词源于拉丁语mensa,原意为"餐桌",与共享的理念息息相关。由此可见,圣体圣事的重心在于参与者围坐餐桌,通过分享带来共同体的连结,超越物质本身,彰显信仰中的爱与团契。讲述饼的"分掰"是福音"以马忤斯门徒"的辨识手势,更是象征分享与团聚的动作,历代神学家诸如泽杜尔与莱昂-迪富尔对此进行了深入阐释。阿贝拉也提到了福音中"五饼二鱼"倍增的故事,提示我们应跳出传统"奇迹"的物理解释框架,从分享动作的"倍增效应"理解:当一个人慷慨分享时,往往能感染并激励更多人加入,这样资源得到最充分的利用,转化为真正的全民共享。关于早期教会的称呼,最初圣体聚会被称为"主的晚餐"或"掰饼",凸显了这一仪式的本质就是"饼的分享"。随着时间推移,这些具体的、易于理解的称谓逐渐被"感恩祭"(Eucharistie)这样更为抽象的词汇取代,从而让一些信徒难免对其实质产生误解。
保罗·阿贝拉强调,有必要回归"分享"的本质,避免陷入仪式冷漠与形式主义。圣体祈祷文的发展也反映了对圣体实在含义的不同诠释。最新的礼仪祈祷文明确强调饼酒"成为我们基督的身体和血",体现积极相联与依赖;而其余祈祷文则用"成为基督的身体和血"措辞,有时可能被曲解为物理的"变化",引发对神秘主义或"巫术"式理解的顾虑。阿贝拉认为,圣体的神秘性不应当阻碍信徒积极的参与和承诺 - - 信仰并非仅是被动的接受,而是基于这一共享仪式的行动力,是承担责任及实践爱的动力源泉。值得一提的是,最后的晚餐参与者不仅仅是耶稣和十二门徒,他们包含了妇女、儿童和其广大家庭成员,参与总人数约有百余人。这意味着圣体共享是一个规模适中的聚会,其亲密度与人际互动才能真正促进社区成员之间的深度沟通和团结。
反观现代城市教会,成百上千的信徒聚集在同一个场域,个人彼此陌生,极大地限制了"分享"和"共同体"精神的实现。阿贝拉提醒,规模过大容易导致疏离,教会需要关注这一社会与心理层面的转变对宗教生活的影响。关于领导权,阿贝拉提倡更具包容性的思维模式。他指出,一旦参与人数超过少数,必然出现主持者或总统,但这应仅仅服务于秩序和引导,避免权力的僵化。教会传统由神职人员主持仪式,源于对文字诵读和仪式正统性的需求,但早期宗教聚会经常由平信徒主持,且彼此关系更为平等。阿贝拉结合教父文献及教会传统,加之现代社区的实验,预见未来领导角色可能向更开放、平民化方向发展,使礼仪真正回归为全体信徒的共庆。
关于"化体论"(transsubstantiation),阿贝拉指出这是一词源于中世纪的神学术语,字面意义上的"实体变化"容易引发误解混淆。真正的理解应区分物理性质不变与圣体"内涵"或"意义"变化之间的差别。圣托马斯·阿奎那曾强调基督的存在非物理定位,而是"真正且有效"的存在。路德神学则倾向于强调象征性同时又实质性的存在。类似地,现代神学家提出"意涵转置"(transsignification)概念,强调圣体不仅仅是物理食物,而是精神与信仰意义的浓缩与传递。从现实生活角度讲,物品的意义可因语境而改变,例如礼物升华为友情的象征,圣饼也是如此。
圣体仪式代表的不仅仅是个别的宗教动作,而是一种追求成为彼此生命依靠和供养,体现神在人间动态介入的过程。最终,保罗·阿贝拉强调"饼与酒的分享"远超宗教仪式本身,它是一种生活态度,是教会推动社会爱与共享的精神实践。圣体的分享让基督徒意识到信仰本质是行动的呼召,是人际关系中的接纳、奉献与共同生命的表达。现代基督教社区既需继承传统圣体精神,更需结合时代变迁,积极采取平等包容、促进互动、强化共享的方式,使福音中爱人的诫命真正变为现实社会的实践指南。保罗·阿贝拉的解读为我们重新审视圣体圣事提供了新视角,提醒人们超越礼仪的表面,直面基督徒信仰的核心价值:爱的分享、生命的圣化与社会的团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