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人工智能技术在各个行业中掀起变革浪潮，法律行业也不例外。尤其是ChatGPT等自然语言处理模型的广泛应用，为法律文书起草、案例检索和法律研究提供了极大的便利。然而，技术的双刃剑效应逐渐显现，AI生成内容的准确性和可靠性问题引发了法律从业者的广泛关注。近日，一起因ChatGPT“幻觉”现象造成的法律文书误用事件在美国犹他州引发轩然大波，一名无证法律助理因未能核实AI生成的假案例引证被解雇，这不仅揭示了当前AI应用的风险，更为法律界敲响了警钟。 事件起因是一名刚毕业的法律专业学生，在担任一家律师事务所的无证法律助理期间，使用ChatGPT帮助起草一份提交法院的法律文件。该文件中包含了多个被误引的案例引用，最严重的是出现了一个完全不存在的案例“Royer v. Nelson, 2007 UT App 74, 156 P.3d 789”，此案例只在ChatGPT生成内容中出现，但未被任何法律数据库收录。
该错误因被法院发现后，引发了对相关律师及法律助理的质疑和责罚。法院不仅对相关律师事务所进行了制裁，还要求赔偿对方律师费用并捐款给法律援助组织，以补偿由此产生的资源浪费和对司法公正的潜在影响。 这起事件凸显了人工智能在法律实务中充满潜在风险。尽管AI有助于提升效率，但依赖其判断法律适用和权威引证仍然危险重重。法律行业强调严谨求实，任何虚假信息的介入都可能导致诉讼结果的偏差，甚至损害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更重要的是，律师作为法律事实与程序的守门人，负有核实所有法律材料真实性的责任。
此次事件中，律所律师对于法律助理提供的文档并未进行严格审查，尤其是对引用案例的核实工作明显不到位，最终导致了严重错误。 从更广泛的视角看，这一案例反映出当前教育体系和职场培训方面存在的不足。多位高校教师指出，许多学生和刚入职场的年轻法律从业者过于依赖ChatGPT等AI工具，缺乏批判性思维和独立核查能力。他们往往盲目相信AI生成的信息，而忽略了人工智能可能出现的“幻觉”现象，即系统凭空捏造事实或引用虚假信息。正如一位教育者所言，学生缺乏识别和验证信息真实性的意识，无意识地将AI工具当作绝对权威，而忽略思考背后的逻辑和依据。 此外，该事件还引发了律师事务所对AI工具使用的政策和管理的反思。
涉事律所事后坦言，事发时尚未建立任何针对AI使用的明确规定，这导致法律助理未能告知使用AI辅助写作的事实，也未受到相应的监督。随着AI技术在行业内渗透加深，越来越多的律所开始制定严格的使用守则，规定必须对AI生成内容进行人工监督和核实，确保提交法院的文件及材料无误，维护法律程序的严肃性和公正性。 值得注意的是，法律界和公益法律组织对AI的立场相对谨慎与积极并存。诸如“为人人伸冤”（And Justice for All）等非营利性法律服务机构认可人工智能在扩大法律服务范围、提高效率方面的潜力，愿意在确保正确使用的前提下将AI技术融入工作。但同时强调，任何依赖新兴技术的行为都必须以道德和专业责任为基础，不可牺牲司法诚信和客户权益。 展望未来，法律行业必须更加重视人工智能技术的教育和管理，以减少技术带来的潜在危害。
律师事务所应加强对法律助理和年轻律师的培训，重点培养他们的信息核查能力和批判性思维，帮助他们正确理解AI工具的功能与局限。高校法学院应重新审视课程设置，将人工智能基础知识和相关伦理、职业责任明示纳入培养体系，提升毕业生的实务能力和风险意识。 同时，监管机构有必要制定相应标准和规定，引导AI在法律服务中的合规使用。司法系统自身也需适应技术革新，完善相关流程来辨别和应对AI生成的内容，防范虚假信息进入法律程序。社会各界应共同努力，促成人工智能与法律职业责任之间的良性互动，确保司法公正不受侵蚀。 这起因AI幻觉导致的虚假法律引证事件，无论对法律助理个人还是整个法律界均有深远警示。
它提醒我们，无论科技多么先进，人类的专业判断力、责任感和求真精神依然不可替代。法律从业者唯有在拥抱新技术的同时，保持审慎和敬畏，才能真正发挥人工智能的积极作用，构建更高效且公正的法律服务体系。未来，随着技术的不断演进，唯有强化教育、完善监督、秉持伦理，才能引领法律职业走向智能时代的光明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