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软件开发的世界里,代码格式化一直是一个既古老又现实的问题。尽管工具不断进步,团队规定也越来越严格,程序员们仍旧花费大量时间在格式化争议和风格统一上。当今这种现状令人不禁疑问,为什么格式化代码这一难题似乎永远难以彻底解决?令人惊讶的是,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编程界就已经探索出了一条解决之道。回顾过去,或许能为当下的开发实践带来启发。 故事要从一位老牌计算机科学教师说起,他曾参与Ada编译器的开发工作,并对代码处理方式有着深刻的理解。他提到,在早期的Rational R1000工作站上,传统的"纯文本代码"概念被彻底颠覆。
编译器并不保存程序的文本源代码,而是使用一种名为DIANA(Descriptive Intermediate Attributed Notation for Ada)的中间表示(IR)格式。这种抽象的表示方法,能将代码的语义结构完整记录下来,与代码的视觉呈现实现解耦。 DIANA的核心思想是将源代码看作一个语义树而非简单的字符序列。所有操作、表达式、控制结构都以结构化的形式被编码,编译器和集成开发环境(IDE)均能基于此树进行处理和展示。结果是,程序员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代码"Pretty printing"方式,无论是空格还是制表符、缩进风格如何,都不会影响程序的正确性和可理解性。 R1000还具备当时罕见的增量编译能力,这主要得益于DIANA的结构化特性。
增量编译允许程序员在修改片段后,只重新编译受影响的部分,而非整个程序,从而大大加快开发速度。此外,DIANA还支持即时语义分析与调试,使得错误定位和代码重构变得更加高效和直观。这些功能在当时甚至如今仍被视为尖端技术。 令人感到遗憾的是,随着计算机硬件的发展和编程语言的多样化,现代开发工具并未完全继承这种理念。我们至今仍主要依靠文本文件来存储代码,处理代码格式向来是团队协作中的一大痛点。尽管如eslint、Prettier等自动格式化工具层出不穷,开发者们仍常因配置标准不一产生冲突,甚至代码风格争议持续困扰着项目的进展。
现代世界的软件生态系统更加分散且快速迭代,静态配置往往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开发者对风格的偏好各异,而工具的统一规则强制化有时又带来禅意冲突。这反映出我们尚未达到真正的语义理解层面,而仍停留在基于字符的代码管理阶段。换言之,格式化代码的问题,根源在于我们还未脱离纯文本代码的范式。 那么,未来是否存在更好的局面?近年来,投射编辑(projectional editing)、结构化代码表示和基于语言服务器协议(LSP)的智能编辑器开始兴起。这类技术本质上朝着DIANA曾探索的方向迈进。
代码不只是文本,而是结构化数据,编辑器提供多种视图展现与交互,程序员可以更专注于代码的语义和逻辑,而非文本的细节格式。 投射编辑的一个典型优势是灵活性和准确性。因为编辑器直接操作抽象语法树(AST),所以程序结构总是有效且连贯,语法错误大幅降低。此外,不同团队成员可以根据个人喜好自定义代码格式,而不影响整体协作,也无需通过格式检查工具进行机械式的纠正。这种思路恰恰呼应了上世纪八十年代Ada系统的设计哲学。 当然,投射编辑并非完美解决方案。
它需要创新的用户界面设计,重新定义编辑习惯,并且对现有编程语言和工具链有一定适配门槛。与此同时,传统文本编辑器的广泛应用和对开源生态的深远影响也阻碍了这一范式的普及。但是无可否认的是,它指明了一条值得深入探索的方向。 除此之外,软件工程领域正在向自动化和智能化迈进。借助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技术,未来工具或许能够根据上下文智能推荐代码风格,甚至实现自动化重构和排版。在这样的环境中,格式化的负担将极大减轻,开发者可将更多精力投注于创造性工作和业务逻辑实现。
回顾历史可以发现,软件开发中的问题往往未被真正解决,而是被技术环境所掩盖。与其不断调和个性化格式化需求,不如回归根本,探索代码结构与语义的紧密耦合。我们需要摒弃对文本代码的依赖,拥抱更高级的抽象和交互方式,让格式化不再成为效率的绊脚石,而是自然流露于开发体验之中。 作为开发者、团队负责人和工具设计师,我们应当从Ada时代的DIANA中汲取灵感,推动现代编程实践的进步。这不仅仅是技术的进步,也是对开发者时间和精力的尊重。2025年了,格式化代码仍然是配合不良的老旧问题,我们完全有能力重新定义这部分体验,让代码呈现真正服务于语义与效率,实现"格式化代码不再必要"的理想。
未来的代码世界,值得我们共同创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