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蒙特州作为美国东北部的一个小型农村州,由于人口稀疏以及复杂的丘陵地形,长期以来在通信基础设施建设方面面临诸多困难。传统移动通信基站和互联网接入设施建设成本高昂,许多乡村地区的网络服务质量低下。直至2008年,佛蒙特州的互联网普遍以低带宽连接为主,主要集中在主要公路沿线,虽然部分地区有光纤和有线网络覆盖,但价格昂贵,远离主干路的乡村地区难以享受高速网络服务。针对这一状况,东中佛蒙特地区的一批居民自发组建了非盈利企业ECFiber,立志为23个乡镇及1个市政区域的所有住户提供光纤到户(FTTP)网络。ECFiber的治理结构以成员乡镇为单位设立理事会,每个乡镇由当地政府选派代表及替补成员负责监督运营。融资问题是ECFiber起步的关键。
最初,项目获得了约100万美元的种子资金,用于建立办公场所、技术枢纽和20英里长的试点网络。随后,ECFiber向社区成员发起投资募集,投资金额为2500美元一份,吸引了本地大量投资者。到2015年,投入资金已达700万美元,网络建设缓慢推进。2016年,佛蒙特州通迅联盟区(Communications Union Districts,简称CUDs)法律的出台为ECFiber带来重大转折。CUDs被设立为提高辖区通信质量的组织,可以发行以其收入为保障的长期债券以融资。此前,ECFiber已经建成了一定规模的光纤基础设施,订阅用户数量也足以支撑首次债券发行的资信评估。
凭借这一优势,ECFiber成功发行了1450万美元的长期债券,用于偿还旧债务并扩大网络规模。随后几年,ECFiber几乎每年都回到资本市场,累计筹集了约4100万美元的长期债券资金,并逐渐获得更低的利率和更高的市场认可。至2020年底,ECFiber在佛蒙特州取得显著成果。其光纤网络覆盖了原先23个乡镇近1400英里的道路,服务范围拓展至约18000个住户,用户数量超过5200户。网络提供25/25 Mbps、100/100 Mbps、300/300 Mbps和800/800 Mbps多档对称带宽套餐,且无数据流量限制。随着组织经济效益提升,服务价格也逐步降低。
ECFiber项目的成功并非一帆风顺,尤其是在网络“零层”建设方面遇到严峻挑战。零层决定了物理传输介质的基础布局。城市中已有丰富的通信设施,使零层的布设相对容易。但2008年时,佛蒙特州的乡村地区基础设施匮乏,大部分通信依托架设在电线杆上的线路。同时,这些电线杆多数属于竞争对手的运营商,尽管公共事业委员会有权强制共享使用电杆,实际执行中还存在线路搬迁和杆塔加高的复杂工作。ECFiber负责服务区域内超过五十万个电线杆的“准备工作”,延误时间长达数月,极大拖慢了网络铺设进度。
乡村地区的经济规模效应不足是另一个难题。ECFiber估算每英里光纤建设成本大约为2.5万美元,且需覆盖所有道路和房屋。与商业运营商灵活选择投资道路不同,ECFiber承诺普及所有区域,要求每英里达到4到5个住户的订阅率。这使得成本回收压力巨大。竞争压力同样存在。传统本地交换运营商提供的DSL服务,受限于基站数量及带宽,只有中心村镇宽带速度较快,偏远地区多数只有128Kbps左右的速度。
多家移动运营商使用3G、4G技术提供移动网络服务,地形同样限制了信号覆盖和质量。网络覆盖的“边缘效应”也极为复杂。原计划覆盖的23个乡镇和1个市政区域的最后1%住户,建设成本异常高昂。部分地区受法令限制,必须使用地下预埋管道,需另行新建管道带来额外费用。另外,由于历史边界划分和地理环境,某些住户只能通过邻镇线路连接。计划中的佛蒙特州首府蒙彼利埃市由于已有商业通信基础设施,加入ECFiber可能导致设施重复建设,因此于实施过程中退出组织。
ECFiber的成功经验也为其未来发展奠定了良好基础。近期,ECFiber决定接纳8个新乡镇成员,成员总数达31个,资金已筹措到位,开始推进网络设计,计划于2021年中旬启动网络建设。随着客户数量继续增长,预计到2024年客户数将达到1.2万户,进一步优化降低客户接入成本和网络复杂度。ECFiber的案例不仅体现了农村宽带建设的创新模式,也展示了通过社区自发组织、混合融资策略和公共政策支持相结合,克服地理和经济限制的典范。其对提供公平、高质量互联网接入、推动乡村数字化转型具有重要启示意义。未来,类似模式或将在更多偏远地区推广,以缩小数字鸿沟,实现信息社会的普惠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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