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数字技术的飞速发展,政府部门对监控技术的需求与日俱增。尤其是移民与海关执法局(ICE)在国内执法和边境管理中的角色,使得其对先进技术的渴求越发明显。拜登政府时期,为了响应公众对隐私权保护的呼声,曾决定暂停ICE与以色列间谍软件制造商Paragon Solutions的采购合同。然而,最近美国白宫宣布撤销该暂停令,允许ICE继续采购该公司软件,此举在社会各界尤其是隐私保护团体中引发了激烈争论。在分析这一事件的过程中,需要从Paragon Solutions的背景、软件技术特点、政府监管政策变化以及隐私权保护争议等多方面进行深入探讨。Paragon Solutions成立于2019年,最初在以色列注册,由前以色列总理埃胡德·巴拉克和前情报单位8200部队指挥官埃胡德·施内奥森联合创立。
该公司自诩为道德间谍软件的替代方案,致力于提供比著名的NSO集团"飞马"软件更受限制的产品。尽管如此,其主打的Graphite软件依然具备秘密安装、绕过用户许可权限以及解密端对端加密通讯的能力,能够监控包括WhatsApp等主流应用的消息内容。2024年9月,ICE签署了与Paragon Solutions的合同,此后一度被拜登政府以2023年发布的行政命令为由暂停。该命令禁止美国政府购买境外运营的商业间谍软件,但同时允许采购美国本土公司运营的软件。2024年12月,Paragon Solutions资产被美国弗吉尼亚州的网络安全公司Red Lattice收购,获得美国公司身份后,该合同得以解除暂停,重启合作。ICE作为美国国土安全部下属关键机构,一直在利用各种技术手段加强边境监管和执法力度。
然而,该机构的监控手段屡屡招致争议,其对个人隐私的潜在侵犯使得社会监督呼声不断。Paragon软件的功能,在没有用户授权的情况下安装并监控数据信息,触发了隐私权利保护者的极大担忧。多家独立组织包括多伦多大学的公民实验室曾指出,Graphite软件被用于对记者、政治活动人士和其他敏感群体的监控,表明此类技术存在被滥用的风险。苹果公司也针对Paragon软件修补了至少一个被利用的入侵漏洞,可见该技术对终端设备构成实质威胁。隐私维护团体如民主技术中心(Center for Democracy and Technology,CDT)公开发表公开信,呼吁国土安全部重新审视对Paragon软件的使用许可。CDT政策顾问汤姆·鲍曼强调,即使Paragon成为美资公司,其软件的极端侵入性本质仍未改变,ICE过去无节制扩展监控工具的记录令人忧虑。
鲍曼指出,ICE已先后采购过数据经纪商、脸部识别技术供应商、反无人机设备以及社交媒体监控系统,表明其对监控技术拥有强烈的持续需求。此次白宫取消暂停,对Paragon软件的采购无疑为ICE再添新监控利器,成为对隐私权保护呼声的一次重大挑战。尽管政府未详细说明将采购Paragon哪些具体软件,但观察人士普遍认为Graphite软件是最可能的采购对象。该软件能绕开加密,实施秘密监控,绕过传统司法审查机制如法庭授权或电信监听许可,引发了对政府权力滥用的忧虑。美国国内政治氛围的复杂性也加剧了事件敏感度。特朗普政府期间,ICE被视为国内监控力度剧增的重要机构之一,使用技术手段针对所谓的政治敌人并非罕见。
白宫此举让外界担忧,在政权更替下,监控工具的扩展和应用或将进一步深化,可能带来对公民自由的持续冲击。此外,Paragon Solutions尽管声称其软件较"飞马"更具道德约束力,但实际上监视核心目标、隐私侵犯水平和潜在滥用风险并未根本改变。商业间谍软件行业整体处于蓬勃发展阶段,尽管各国政府试图通过法律限制其使用,技术进步和市场需求推动其不断壮大。安全研究人员和政策制定者面临如何平衡国家安全需要与公民隐私保护的艰难课题。ICE继续采购此类软件无疑反映出其对技术手段的极度依赖,以及法律监管的缺口带来的空间。此次白宫决定的逆转,有悖于拜登政府原本旨在收紧政府对境外间谍软件使用的政策,反映出复杂的执法需求与隐私保护之间矛盾的激化。
未来,美国政府在如何管理商业间谍软件的采购和使用上,将面临更加严峻的审视和压力。公众对政府监控界限的关注正在上升,法治与透明度的呼声愈发响亮。随着技术日益渗透各个角落,确保这一类敏感工具的使用符合法律规范、尊重人权,将是民主社会必须面对的重要挑战。总的来看,ICE恢复采购Paragon Solutions的间谍软件事件,不仅是一次具体的政府采购调整,更是现代社会隐私权保护与国家安全管理博弈的缩影。如何在数字时代构建合理、透明、有效的监管机制,防止滥用,保障公民基本权利,将决定未来信息自由和安全的走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