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德维加·戈利克,一位出生于1924年的克罗地亚女性,以其长达42年被遗忘的死亡故事引起无数人关注。作为一名曾在社区卫生中心工作的护士,她的人生轨迹和孤独死亡的故事揭示了20世纪东欧社会中一些深层次的问题。赫德维加的悲剧不仅仅是一个个体的不幸,更是一面折射社会现实和人际关系的镜子。 赫德维加的住所是一间位于萨格勒布梅德韦什恰克区的阁楼小单间,面积仅有十八平方米。这间狭小的阁楼公寓由建筑的管理员、也是她的前男友希恩科维奇提供。两人都属于耶和华见证人教派,这在她的生活背景中占有重要地位。
她从1961年起一直住在这间相对孤立的公寓中,与下层楼的邻居鲜少交往。她与社会的隔离感,从她生活方式及邻居描述中可见一斑。 邻居们描述赫德维加性格古怪,情绪多变。时而沉默寡言,喜欢独自呆在家中;时而暴躁、情绪激动,甚至在街头无缘无故大喊大叫。她似乎患有某种精神疾病,疑似精神分裂症。尽管她拒绝与邻居直接交流,却通过降低带有购物清单和钱款的桶筒,完成采购需求。
邻居卡蒂查·卡里奇偶尔为她跑腿买菜,然而这种沟通方式仍显冷漠且生硬。赫德维加也时常离开住所,期间甚至将公寓短期出租给他人。 赫德维加最后一次被目击是在1966年前后,具体时间存在争议,目击者称她曾与几位年轻男性出现在住所附近。她于1966年在公寓内准备了茶,坐下观看电视,之后便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去世。由于周围邻居对她的低调和孤立,她的身体无人发现,邻居们甚至对进入她公寓持保留态度,担心侵犯租赁权利。随着时间推移,关于她离开或搬迁的传闻不胫而走,人们猜测她加盟了马其顿的某个宗教组织,或去了贝尔格莱德与亲戚生活。
警方未曾收到过赫德维加的失踪举报,尽管1973年曾有邻居记录她的失踪情况。20世纪70年代早期曾尝试过对她进行非正式搜寻,但无果。令人震惊的是,尽管有邻居意识到赫德维加很可能去世,她的遗体却一直未被发现。邻居间围绕着她公寓的所有权展开了激烈争论,纷纷认为自己有权获得至少一平方米的房产。部分人甚至质疑该公寓是否属于赫德维加本人。这场纠纷历经数十年,却始终未能解决,甚至一度有人出具伪造“市政人口普查委员会”信函,声称在产权问题解决前禁止任何处置行为,使争议双方停止进一步行动。
1991年,尽管租户代表米尔科·霍尔瓦蒂奇曾向市政府报告该公寓已被遗弃,但因当时南斯拉夫战争爆发,相关部门未能及时响应。换句话说,战争让赫德维加的悲剧更加被社会忽视。竟然在2008年,长达42年后,当楼宇计划改造为公寓住宅时,施工人员才破门而入,发现了赫德维加遗体。遗体静静地躺卧在床上,身披毯子,旁边是她喝过的一杯茶,客厅布满蛛网,显示出长时间无人居住的痕迹。 令人费解的是,经法医尸检,遗体腐败已进入木乃伊化阶段,但仍无法确定具体死亡时间及死因。专家推测她可能死于严寒季节。
奇怪的是,公寓的窗户一直开着,房间没有人为干扰的迹象,且电力没有中断,账单被一位建筑设计师持续支付,直到其去世。邻居们过去否认闻到尸臭,声称只有在2008年打开公寓后气味才明显。 赫德维加的故事被国际媒体广泛报道,引发公众对“孤独死”现象的关注。在日本有一种名为“孤独死”(Kodokushi)的社会现象,即老年人无人照料孤独辞世长期不被发现。赫德维加的境遇在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类似问题,即现代城市中人与人之间的断层和疏离。 她的死亡不仅是个人悲剧,更涉及社会的法律和道德责任。
邻居对其住所的争执暴露了法律对租赁房产和继承权界定的模糊,以及社区中缺乏相互关心与信任。邻居对赫德维加的态度从理解、帮助到怀疑、疏远,反映了人类复杂而矛盾的社会性。赫德维加孤独而未被察觉的死亡,成为社会与邻里关系失衡的象征。 赫德维加尸体被发现后,她的葬礼迅速举行,但她的故事激起了人们对于孤立无援人的关注。她的经历促使相关机构反思对长期无联系居民的管理及监督,以及社会保障体系的不足。现代社会中,如何在尊重个体隐私的同时确保其生命安全,成为一个重要的社会命题。
赫德维加·戈利克的故事同时让人们重新思考对精神疾病患者的社会包容度。她的疑似精神病状况使她在社区中更加孤立无援,缺乏有效的帮助和支撑。社会对精神健康的忽视,可能间接导致了她的不幸结局。 至此,赫德维加的死亡不仅仅是一则骇人听闻的新闻,更是一段反映人性孤独、社会缺失与法律盲区的案例。通过她的故事,我们看到了现代城市生活中的阴暗面,提醒公众对于身边人的关注与扶持的重要性。赫德维加的经历成为值得深思的警示,促使社会进一步完善精神健康服务、社区关怀机制以及法律体系,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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