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两国作为当今世界政治、经济的巨擘,不仅在国际舞台上争锋相对,更在国家治理与社会运行机制上展现出截然不同的特色。近年来,随着中国高速发展的步伐与美国社会矛盾的凸显,学者和观察者开始关注一种独特的对比视角:将中国描述为"工程国家",而将美国视为"诉讼国家"或"律师社会"。这一鲜明的对比不仅反映了两国的文化传统,也揭示了深层的政治经济结构差异,值得深入探讨和反思。中国,这个拥有数千年文明历史的文明古国,以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和科学技术进步为标志,其国家治理更多依赖集中统一的计划与执行,体现出显著的"工程思维"。反观美国,其制度特色则是以法治为核心,通过议会、法院和公共舆论多重制衡,实现权力分散与社会自我调节,由此形成了一个高度依赖诉讼和法律程序的"律师社会"。这一对比视角最早在丹·王的新著《Breakneck》中被系统提出,并在学界和公共话语中引发广泛关注。
文章通过丰富的实地考察与翔实数据,对丹·王观点进行补充与拓展,进一步深化对"工程国家"与"诉讼国家"本质的理解。以中国重庆地区的巫山为例,历史上因三峡大坝工程被淹没的老县城,现今重新建成的高效现代城市,生动展现了中国在国家建设中的"破旧立新"与时间观念。巫山的变化体现了一个超大规模、由国家主导的工程系统,从高速铁路、现代公路,到大型水利工程,无不彰显出中国社会对"打造未来"的信念与实践。这种信念深植于中国长久以来以大禹治水为代表的治水传奇及"人定胜天"的传统文化里,形成了集体主义与使命感,加之党政体制的强力推动,促成了"工程国家"的现实。与此同时,中国青年学子的专业选择也反映出社会对于工程和科技人才的高度重视。数据显示,近年中国本科及研究生层次中工程科系学生数目占比巨大,反映出社会和国家对于建设现代工业和科技体系的战略部署。
这种对工程技术的偏好,塑造了国家治理中技术官僚和管理干部的职业结构,强化了对物质基础设施的投资和快速推进的能力。相比之下,美国虽然同样拥有庞大的科技与工程人才群体,但其国家政治结构和社会文化对"律师阶层"赋予了更大的权力。历史上,美国自1776年独立建国以来,法治观念根深蒂固,司法机构和律师的社会影响力极为显著。事实上,从总统、内阁成员到国会议员,法律出身者在美国政府中占据主导地位。美国社会倾向于通过法律诉讼、司法仲裁和各种程序化的制度安排,来限定国家权力的扩张,对社会各界提出的诉求进行调节,这形成了所谓的"诉讼国家"特色。美国自20世纪60年代起,环境运动、消费者保护、人权扩展等多种诉讼活动蓬勃发展,对大型基础设施项目投下重重阻碍。
这一法律文化虽然保护了公民权利和环境,却也使得美国各类公共工程审批周期拉长、成本增加,建设速度大幅放缓。许多著作和研究批判这种"程序至上",认为美国从"建设国家"逐渐转变为"诉讼国家",丧失了工程建设的活力,进而影响了整体经济的竞争力和创新能力。同时,对比两国的发展路径,也能够看到相互作用的复杂现实。中国的"工程国家"并非十全十美,其集中式权威也带来了社会管理的诸多挑战,如政策失误带来的人口控制悲剧、一刀切的疫情防控措施等。美国的"诉讼国家"在维护权利、多元参与方面表现优异,却在面对大型公共项目推进时陷入僵局。更重要的是,这种对比背后的深层机制,源自两国不同的政治传统、中产阶级特征和社会组织方式。
中国的"工程国家"是建立在历史悠久的官僚体系和一党集权基础上的政治体制,强调效率与统一协调,其发展模式兼具缺陷与优势。美国"诉讼国家"则体现在制衡机制复杂、权力层级分散的民主制度,带来的是权利保护和利益多元化的机制,也同时承担着效率降低的代价。未来,随着中国经济步入新阶段,努力实现"高质量发展",其"工程速度"明显减缓,政策更多转向环境治理、科技创新和社会公平问题,中国的国家治理也开始体现出更多技术官僚与管理专业人士的多元协同。美国面对基础设施老化、产业转型的压力,正在积极推动"美国制造"及工业政策,希望在制度框架下通过创新调和法治与发展速度的矛盾。两国在"工程国家"与"诉讼国家"的交锋中展现出兆示:单一标签虽有启发价值,但都有其局限。透过更深层次的制度比较与历史脉络分析,才能理解各自优势与不足,并汲取有益经验。
对于中国而言,如何在保持集权高效的同时,增强社会弹性与民主参与,避免"社会工程"的僵化和弊端,是未来治理的关键课题。美国则需要在尊重法治的基石上,创新治理方式,减少"诉讼过度"带来的行动困难,激发公共建设与产业发展的活力。整体而言,中美两种模式的对比,不仅是两国国家治理与社会结构的缩影,更是全球现代国家发展路径的典型代表。它们反映了文明传统、政治哲学、经济结构和社会心理的复杂互动。理解这种对比,既有助于把握时代大势,也为世界其他国家借鉴模式创新提供启示。未来,面对全球化时代的环境危机、技术革命和社会变迁,中美两国如何调整自身治理结构,以适应新时代的发展需求,将是政治学、经济学与历史研究的永恒主题。
同时,对于普通公众而言,认识两国"工程国家"与"诉讼社会"的不同文化与制度根基,有助于全面认识两国优势与劣势,增进跨文化理解与合作的可能。我们也许正处于一个两种模式既竞争又合作的新时代,其中的经验教训将塑造未来全球秩序的走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