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社交媒体的爆炸式发展,越来越多的平台涌现出来,试图在信息传播和社交互动中占据一席之地。在众多新兴平台中,名为Bluesky的社交网络曾一度成为引发热议的焦点。它最初被视为Twitter的温和替代品,寄希望于打造一个更加友善和理性的网络空间。然而,随着时间推移,Bluesky不仅未能实现颠覆传统巨头的使命,反而孕育出一种被称为"Blueskyism"的特定文化现象和政治倾向,这种现象带来了对政治说服力的负面影响。理解Blueskyism的内涵及其与社交媒体生态的关系,成为解读当前政治舆论变迁的重要切入点。Bluesky由Twitter的技术团队部分成员发起,最初定位为去中心化和包容性的社交平台,意图营造"更加文明、尊重多元"的讨论氛围。
借助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的催化,Bluesky一度迎来用户高峰。然而,其用户活跃度和影响力迅速衰减,数据表明每日活跃用户数量从顶峰近150万锐减至不足70万,日均关注者更是从310万骤降至40多万。尽管如此,Bluesky上的活跃用户保持高度的忠诚度,却形成了一个狭隘且自我封闭的群体,他们的话语影响力日益有限,成为"只对自己说话"的回声室。Blueskyism并非单纯的左翼政治倾向,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社群身份认同。它在地域和人群结构上表现出明显倾向,例如在文化上偏向华人较少且教育水平较高的白人占多数的地区更为盛行,同时与民主党内副总统卡马拉·哈里斯的支持率呈现统计相关性。这一现象说明,Blueskyism背后有着社会阶层、教育背景和种族身份的深刻映射。
而其根源不仅是政治,更是一种数字时代社群的"标志性文化",带有强烈的排他性和认同性。Blueskyism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其平台创建之前的Twitter时代,尤其是2019年至2020年Twitter上的活跃左翼年轻知识分子社群。当时他们在2020年大选初选期间拥有极大话语优势,塑造了一种高调且不容异议的网络文化风格。虽然这一派别在现实投票中并不完全代表主流选民,但他们对政治议题的激进表达方式,对不同声音的高强度排斥塑造了早期的Blueskyism根基。Blueskyism的核心特征令其在网络舆论场中显得尤为突出,首先是"小帐篷主义",即对异议的激进管控,尤其针对中心左派内持不同意见者的排斥态度。这种排斥不仅体现在话语领域,更有时激发微博式的"道德恐慌",鼓吹阵营内部极端一致性,令其势力从广泛联盟缩减为狭窄圈层。
健康的政治运动倾向于招揽七成或更多议题认同的支持者组建联合阵营,然而Bluesky主义者却因彼此间的绝对主义和边缘化策略,反而削弱了自身的影响力,从而难以转化为更大规模的政治力量。其次是"资历主义",强调身份和学历等社会标签作为权威的标志,往往以学术地位或身份群体代表性作为发言的合法性凭证。这使得辩论从实质内容转向对"背景权威"的诉求,部分原因是Bluesky用户结构中白领知识分子居多,他们借助平台效应强化这一身份认同。此类现象加剧政治话语的分裂,降低了跨阶层和多样群体的对话空间,同时也反映出精英主义色彩在数字左翼话语体系中的蔓延。第三个显著特征是"灾难主义",即基于对全球和社会深刻危机感的普遍认同,将政治动荡、气候变化、社会不公等问题渲染为无法回避的末日景象。这种"无趣的神经质"塑造出一种常年处于"战时状态"的情绪氛围,强化了悲观主义和虚无感,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了基于实际行动的政治参与。
悲观主义情绪虽然体现责任感和紧迫感,但过度灌输则可能使人们陷入消极和疲惫,限制了希望和建设性讨论的空间。Blueskyism虽在网络文化中形成了一种独特亚文化,却未能有效扩散其影响力,反倒狭隘的社区文化和对异见的激烈排斥阻碍了其在更大范围的传播。Bluesky平台本身的用户下降和流失,也反映出其生态的不稳定和边缘化趋势。社交媒体的"网络效应"决定了平台的兴衰:用户互相吸引,形成规模效应,而Bluesky未能形成足够广泛的吸引力,无法复制Twitter的成功轨迹。更重要的是,Bluesky主义对于左翼内部的集体行动和话语塑造可能产生负面的后果。政治上的胜利往往需要广泛联盟和吸引中间选民,而Bluesky主义的排外和极端特质,反而可能使得中间派倾向疏远,无法形成对抗极端保守派的强大联合阵营。
它的存在提醒我们,政治对话不仅仅关乎立场,还关乎策略和包容性。Blueskyism在疫情期间或许曾因人们普遍的焦虑和社交隔离而被放大,成为一种宣泄焦虑和表达不满的平台文化。随着疫情缓解和公共议题多元化,强调悲观主义和小圈子认同的文化风格不再吸引更广泛的关注。与此同时,其他更为包容、以现实问题为核心的政治力量开始兴起,吸引了更多选民的支持。展望未来,Bluesky及其代表的Bluesky主义或许会成为网络上的一个边缘社区,类似于某些兴趣小组或专题论坛,固守特定话语圈,偏向于"内娱化"的网络社群生态。它们可能仍旧拥有一定的成员基础和话题热度,但难以再现曾经在社交媒体时代的辉煌。
理解Blueskyism不仅有助于评估社交平台的演变,更有助于思考数字时代政治极化的根源和治理路径。它警示我们在推动多元与开放的同时,也需警惕社群内的封闭和极端态度,以免陷入自我强化的回音室。只有营造一种包容、理性且富有建设性的公共话语环境,政治对话才能转化为真正的社会共识和民主活力。Blueskyism的兴衰过程,是新时代网络文化与政治交织互动的典型案例。它揭示了数字技术如何塑造政治身份认同、话语方式及其实际效果的复杂关系。对政策制定者、媒体工作者以及社会科学研究者而言,深入剖析这一现象意义重大,有助于推动网络空间的健康发展和民主多元的活跃,促进社会不同群体间的理解与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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