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国最高法院就特朗普政府限制出生公民权行政命令的司法挑战作出了一项具有重大意义的裁决,鲜明地限制了联邦地区法院发布覆盖全国范围的禁令的权力。这一裁决不仅直接影响了特朗普总统试图废除美国宪法第十四修正案中关于出生公民权的规定的进程,也标志着美国司法体系在审查行政权力时权力分配的关键转变,挑战传统的司法保护机制,引发了各界的热议。 此次判决由美国最高法院以6比3的结果通过。保守派大法官派对支持特朗普政府,认为低级法院此前惯用的“全国性禁令”超出了国会授权联邦法院的公平审理权力。法院明确指出,联邦法院的禁令应仅限定于具体诉讼当事人所受到的实际影响,而不得以一纸禁令广泛限制政府政策在全国各地的实施。这意味着,以往任何一个拥有联邦地区法院管辖权的法官,都无法轻易通过法院命令彻底阻止行政命令在全美范围的执行。
特朗普政府此前的一项争议性行政命令,试图限制那些父母没有合法移民身份的美国出生婴儿的公民权,掀起轩然大波。按照这一行政命令,只有父母中至少一方是美国公民或合法永久居民的孩子,才能被授予出生公民权,而其他婴儿将被剥夺此基本权利。此举被批评为违反了宪法保障的权利,并引发大量诉讼,其中多起案件获得联邦地区法院颁发的全国性禁令,阻止该政策导致其无法在全国范围内执行。 最高法院此次明确限制全国性禁令的权力,着眼于司法审查的范围及法院许可的司法救济方式。他们认为,联邦法院应对具体诉讼方进行针对性的判决,而不应在缺少全面审理和多个案件合并的情况下做出影响整个国家的决定。这样的裁决在原则上削弱了联邦司法对行政命令的立即广泛限制能力,但仍保留个案诉讼的法律救济路径。
最高法院大法官艾米·科尼·巴雷特在裁决意见中指出,法院过去半年里多次发布的全国性禁令,已经超越了国会赋予联邦法院的范围,具有滥用司法权的风险。她强调,法院在行使司法审查时,需要平衡行政权力和司法权力的界限,保障政府在法律范围内的政策执行权,同时保护诉讼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然而,此项裁决也遭到了自由派大法官如凯坦吉·布朗·杰克逊和索尼娅·索托马约尔的强烈反对。布朗·杰克逊法官抨击该裁决将允许政府针对社会中没有起诉的个人推行可能违宪的政策,严重侵蚀司法监督的功能。她警告说,这种限制联邦法院颁布全面禁令的做法,是对法治原则的根本威胁,可能导致法律保护出现真空。索托马约尔法官更是称此判决为“法治的荒谬与悲剧”。
出生公民权作为美国宪法第十四修正案的重要内容,是自美国南北战争后为保障黑人美国人基本权利而设立的法规。自1898年瓦赫·金·阿克(Wong Kim Ark)案确立了公民权以来,这一原则被视为美籍出生人员身份权利的基石。特朗普行政命令若最终得以执行,将打破长久以来被广泛认可的宪法保障,引发移民家庭的极大不安与恐惧。 在法院裁决之后,移民权益组织迅速调整诉讼战略,寻求以集体诉讼的方式保护广泛人群的出生公民权利,希望借此抵御行政命令的影响。同时,一些移民援助团体请求联邦法院在马里兰州针对特朗普行政命令发出紧急阻止令,以防政策在其他州的执行。 最高法院的判决对美国联邦法院体系的司法职能提出了严峻挑战。
长期以来,全国性禁令被视为联邦法院保护广大受影响群体免受潜在违法行政措施的重要法治工具。而今,法院限制了这一权力,意味着在类似诉讼中,必须依据具体诉讼方的依据作出限定范围的禁令,这无疑加重了维权的难度,也提升了对行政命令执行的容忍度。 与此同时,特朗普政府对此裁决表示庆祝,认定这是对其行政权力的一次重大胜利。特朗普在白宫新闻发布会上强调,裁决为政府推行被地区法院先前禁制的政策铺平了道路,表示将加快推进更多行政措施的执行,力争强化边境安全和控制非法移民政策。 民主党及一些州检察长则表示,尽管判决令人失望,但依然会继续依照宪法为出生公民权利而战。相关官员重申,尽管司法程序受限,但宪法的保障无可动摇。
新泽西州总检察长马修·普拉特金称,美国历史上曾为出生公民权进行过血腥的内战斗争,这场斗争直到如今仍有其不可逾越的重要意义。 不可忽视的是,此次判决的深远影响不仅牵涉移民政策,更多的是对联邦司法权的结构性变革和未来联邦法院处理涉及行政权挑战案件的法律路径影响。以往依赖全国性禁令保护公众权利的做法面临诸多限制,联邦法院将可能更趋向于采取有限范围和更为细化的司法救济方式。这在一定程度上重塑了美国法治与行政权力的互动关系。 公众和法律界对这场司法权力再平衡的反应不一。有观点认为,限制全国禁令能防止单一法官以偏概全,更符合联邦分权和多元诉讼参与原则。
而反对者则担忧,这种限制放宽了行政部门的监管束缚,令普通受害者难以获得法律保护,容易导致政策执行中的不公。 对于移民家庭,尤其是那些没有合法身份的移民来说,裁决增加了法律保护的不确定性,加剧了他们对未来孩子身份认定的焦虑和担忧。许多家庭感受到被国家政策边缘化的悲痛,一些孕妇公开表达了对孩子出生身份被剥夺的恐惧,这种情感反映出对法律稳定性和公正性的深切期待。 综合来看,美国最高法院此次的裁决不仅是行政权和司法权关系领域的划时代判决,也折射出美国社会在移民政策和公民权定义上的深刻分歧。此判决将在未来数年对美国移民法、行政法以及宪法权利保护产生持续影响,也将激发法律界和公众进一步探讨如何在维护法治与尊重行政权力之间找到更合理的平衡点。 在全球背景下,美国司法体系这一重大转变亦具有示范效应和警示意义,彰显了现代民主法治国家在面对复杂社会问题时,如何通过权力制衡与司法审查寻求法律与政治之间的动态平衡。
未来,相关法律争议仍将持续发酵,出生公民权的保障与限制、联邦法院的权力边界、以及行政命令的合法性问题,都将成为美国法治史上的重要课题,值得社会各界密切关注和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