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美国中小企业（SMB）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劳动力成本压力。据数据显示，自2021年6月至2024年12月，美国平均劳动力成本上涨了17%，其中近三分之一的小型企业将劳动力成本视为最大挑战之一。面对日益高涨的成本，部分企业选择放缓招聘进度，甚至减少员工规模以控制支出，而在许多大型企业率先推行扁平化组织架构后，这一管理变革趋势逐渐蔓延至中小型企业。组织扁平化的核心是减少管理层级，提升效率，强化员工自主性，但这一过程也带来了管理岗位的急剧减少，引发了“管理者大逃离”的现象。传统上，管理岗位一直是连接高层战略与一线执行的关键桥梁，管理者通过丰富的经验和专业技能，协调团队实现业务目标。管理职位不仅为员工提供职业晋升的阶梯，也为企业带来细致的人员管理和工作计划执行保障。
然而，管理者作为中间环节，其直接贡献往往难以明确量化，这导致许多企业在成本考量下削减管理岗位，转而依赖层级更少的人力配置。以往公开的劳动力市场数据缺乏对管理岗位的细分统计，难以准确描绘管理者现状。凭借独特的工资和管理层级数据，研究机构得以首次揭示中小企业管理者的最新画像及其变迁。最新数据显示，典型管理者的年龄比其直接下属高出约六岁，月薪也高出约3460美元，彰显了管理者凭借绩效和经验获得了职位和收入上的提升。管理者较多的行业往往生产率更高，这表明较少的下属数让管理者有更多时间培养团队成员，从而提升整体业绩。然而，过去五年中，管理者所负责的直接下属人数几乎翻倍，由2019年的平均3人增加到2024年的近6人。
这一变化尤为明显的是中型企业（100-499名员工），期间其每位管理者的直接下属人数增长了44%。相较之下，小型企业（2-9名员工）则增长了24%。与此同时，管理岗位的招聘速度自2022年以来几乎减半，而裁员频率却提升了三倍。管理者岗位的裁撤主导了这股变动，尽管他们的离职率在2024年依旧保持高位，显示出管理人才对市场仍抱有信心。随着时间推移，管理者与直接下属的年龄差距扩大了50%，从4年增长到6年，管理者的薪资增幅远超通胀率，达38%。2024年的管理者整体更成熟，收入更高，其在各行业的重要作用无可替代。
即便在年龄普遍较轻的服务行业，例如住宿、餐饮、娱乐，管理者平均年龄也比员工大近8岁，这凸显了经验对管理角色的关键需求。与2019年相比，2024年管理者年龄和薪资上的增长体现了管理岗位的专业性加强。然而，企业同时推行的组织扁平化趋势削弱了这一传统优势。拥有更多管理者且每管理者带领较少下属的行业，如公用事业和房地产，具有较高的劳动生产率；反之，管理者比例低且直接下属较多的服务业，则表现相对逊色。较小的团队使管理者能更深入指导员工，促进技术与知识的传递，长远有助于企业成长。过去几年中，企业通过裁减管理岗位试图压缩人力成本，却无疑也减少了对下属的指导与培育。
由此产生的风险包括管理者无法有效监督及发展团队成员，进而限制了业务扩张和创新能力。分析显示，信息技术和专业服务等白领行业管理者的下属人数较少，这可能与这些行业中高度专业化分工有关。相较而言，住宿和餐饮行业的管理者负责的下属超过11人，这与其大量兼职员工构成密切相关。将全职员工数量考虑进来，信息技术与专业服务业的管理密度反而更高一些。蓝领及个人服务行业如交通运输、仓储、教育与医疗则是近年来下属人数增长最快的领域，这意味着这些行业管理责任的增加尤为显著，可能令管理者对团队实际工作了解变得不够充分。企业借此减少中层，但付出的代价是管理质量的潜在下降。
企业规模越大，管理范围普遍越广，每位管理者带领的员工数量也相应增加。2022年，拥有100至499名员工的中型企业管理者平均带领约4.5名下属，而微型企业（2至9名员工）管理者则仅带约2.5人。近年内，中型企业的管理跨度增长尤为明显，2024年相比2022年增加了44%。小型企业尽管增长较小，但由于管理层本即稀少，进一步压缩空间有限。招聘与裁员趋势表明，自2022年起，中小企业对管理岗位的招聘大幅放缓。2024年，管理岗位的招聘量比2022年下降了40%，而普通员工的招聘下降仅为11%。
这反映出企业控制管理成本的决心。2022年以来，管理岗位的裁员规模是普通员工的三倍，凸显企业通过减少管理人员调整组织结构。令人意外的是，虽然裁员频繁，管理者的离职率却比2022年有所回升，增长约10%，意味着管理者对劳动力市场依然抱有乐观态度。部分中老年管理者的离开（55岁以上者离职率上涨50%）推动了岗位减少，这些岗位多数未被填补。同时，年轻管理者的离职率也上升25%，管理岗位的减少既有企业主动调整的“推”因素，也存在管理者个人寻求更好机会的“拉”因素。被裁管理人才因其丰富经验，纷纷转向自由职业、合同工或自主创业。
数据显示，2024年新创业者中66%表示因失业而选择创业，远超2023年。这表明管理者具备跨界能力，能在更灵活的工作模式中继续发挥价值。企业亦渐趋接受外包和合同制劳务，为管理者提供多样的职业路径。此外，企业主在推动组织扁平化时应深思其对长期成长的影响。虽然裁减管理岗位能迅速降低开支，但管理者对企业的经验积累和制度传承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团队规模扩大导致管理者难以有效辅导员工，长期来看可能妨碍人才培养和绩效提升。
高效行业通常保持相对稳定的管理结构，确保管理者能以亲密关系管理团队，实现持续成功。对处于快速变化和成本压力环境下的中小企业来说，合理平衡管理层级和效率，是未来保持竞争力的关键。基于对8,500家中小企业包含人员结构、薪酬及管理数据的综合研究，本文提供了对组织结构扁平化趋势的深入理解。企业在调整组织架构时，既需关注短期成本节约，也不可忽视管理队伍的稳固与专业发展。伴随全球经济形势变化和劳动力市场的重塑，管理者群体的动向将直接影响中小企业的创新和可持续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