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选举技术和民主理念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城市开始探索更加公平、有效的投票方式。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于2025年春季首次全面采用了批准式投票(Approval Voting)进行市长及多项地方公职的初选,该系统改变了传统"只能选一个"的投票规则,允许选民对多个候选人给予支持,极大提升了投票的表达自由和准确性。更为难得的是,圣路易斯此次选举首次公开了详细的选票投票记录(Cast Vote Records),为研究和分析选举行为提供了珍贵数据源,揭示了批准式投票在实际应用中所体现的丰富社会政治内涵与潜力。 批准式投票为何成为圣路易斯的选择?回溯2017年市长初选的尴尬局面,选民分裂在多个非洲裔候选人之间,导致白人候选人莱达·克鲁森以仅32%的得票率胜出。这一结果暴露出传统"选一制"在多候选竞争中的严重缺陷,无法真实反映多数选民的综合偏好。为避免重复过去的分裂困境,圣路易斯转向更具包容性的批准式投票,希望通过允许选民同时支持多名候选人,减少投票分割效应,提高民意代表的准确性和合法性。
分析2025年3月4日的市长初选,总共有34945张选票,共计48908次候选人获批,平均每张选票支持1.4名候选人。四位主要候选人中,卡拉·斯宾塞以68.2%的支持率脱颖而出,现任市长蒂莎拉·O·琼斯获得33.2%,两人进入了随后的决选。迈克尔·"迈克"·巴特勒和安德鲁·琼斯则分别获得24.9%和13.6%,在首轮被淘汰。然而,光看这些数字难以把握背后复杂的选民心理与联盟网络,而深挖详细的投票记录则展示出许多令人兴奋的发现。 由投票记录揭示的最直接现象是,大约三分之一的选民选择支持了多名候选人,其中特别支持非领先候选人的阵营中,超过八成的选民表达了对多个候选人的认同,有效冲破了"子弹投票"(bullet voting)即只支持唯一候选人的传统刻板印象。反对者过往曾担忧批准式投票会因选民理性算计而退化为"选一"模式,担心选民为避免令非首选的候选人获胜以"战术"式仅投给一人。
圣路易斯的数据却有力推翻这一论断,证明真实的选民情感得以充分展现,且多宠爱的策略真实存在而不是伪装。 在表达细节上,虽然批准式投票不如排名制投票系统那样支持选民细致区分喜欢程度,但其优点体现在整体层面上的偏好强度与同意度更加清晰。比如一名选民若同时支持斯宾塞和巴特勒,未必能说明他更偏好谁,但清楚传达了他同时排斥另一对候选人 - 这种偏报告便为分析群体偏好提供了丰富信息,利用大量选票的渐近统计规律,选举分析师可以准确推断出选民整体的支持关系和候选人间的相对位置。 深入分析候选人间的共批矩阵(co-approval matrix)揭示了有趣的联盟模式。支持安德鲁·琼斯的选民中,近半数也支持了迈克尔·巴特勒,显示两者在选民群体中存在交叉偏好。同时,这两个候选人的支持者中有较大比例也选择支持卡拉·斯宾塞,显示她广泛建立了跨派系的支持联盟;相比之下,现任市长的交叉支持率显著较低,尤其是与非主流候选人之间的重叠有限,这反映了她在选民中的两极分化状态。
批准式投票还首次允许"反对投票"的形态显现 - - 即有6.3%的选民选择支持除某一候选人之外的所有人,这代表他们表达出无以复加的排斥态度。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这部分选民绝大多数针对都是现任市长蒂莎拉,不支持她的热度远超其他候选人。这在传统投票中往往难以体现,因为传统"选一制"无法保障排斥的明确表达。 将圣路易斯的批准式投票与排名选择投票(Ranked Choice Voting, RCV)对比,区别尤为明显。排名制虽支持选民同时排序多个候选人,但其投票和计票机制相对复杂,往往生成难以解读的层层淘汰和转移数据,选民和分析师都难以直观理解其深层含义。反观批准式投票尽管表达精度略逊一筹,却以简单干净的数据形式,清晰反映了选民支持状况与联盟结构,极大降低了理解门槛,提高了选举透明度和信任度。
更为重要的是,圣路易斯的真实实践证明批准式投票作为一种既简洁又富有表达力的选举方式,确实激励了候选人跨越狭隘基础,争取更广泛的选民群体,从而促使政治人物提升竞选策略和执政思路,最终有助于营造更具包容性与合作精神的政治环境。对选民而言,多元选择权让他们的声音不再被割裂和边缘化,选举更接近民心所向。 2025年4月的决选中,卡拉·斯宾塞以64.15%对35.85%战胜对手,验证了批准式投票对最终结果的稳定影响力,也让这个实验性改革在选举结果与民主质量之间得到了良好平衡。赛后反馈显示,市民普遍认可新投票机制推动了选举竞争的公平性,激发了选民参与热情,也并未如批评者担忧带来复杂的策略性投票行为。 圣路易斯的经验为全球推广民主改革提供了宝贵范例,投票制度的完善不是简单规则的改变,而是提升整个社会治理、政治文化的基石。通过批准式投票,更多真实意愿得以表露,推动更具代表性与责任心的领导产生。
在信息公开和技术支持的加持下,如今分析投票记录成为可能,让选举从黑箱走向透明,为未来更多城市和国家探索更优投票方式树立了标杆。 更广泛地看,像密苏里州本地的Show Me Integrity与国家层面的Center for Election Science等组织,在推动此类改革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尽管资金有限,但他们的努力显著促进了公民投票权利的保护与扩大,彰显了民间力量在民主建设中的关键角色。基于圣路易斯的成功案例,支持这些改革组织势在必行,因其长远影响远远超过任何一次选举的胜负,属于整个民主进步的大业。 综上所述,圣路易斯首次采用批准式投票的实践证明了该投票系统能够有效增强选民表达、多样化政治竞争氛围及选举结果的公信力。借助详细的投票记录数据,我们看到了全民参与幕后的真诚意愿、复杂联盟和选民细腻心理,这些都在传统"选一制"中难以完整反映。
批准式投票带来的不仅是技术和规则的变革,更是民主制度与社会信任的提升,对未来改善选举和治理模式有着深远启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