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主义作为一种古老的人类社会组织形式,根植于历史的深层,承载着人类在生存与权力斗争中的基本逻辑。虽然当今现代社会自诩建设于法治和制度保障的基础之上,但随着制度的脆弱和信任的削弱,部落主义的阴影逐渐显现。理解这一现象,不仅有助于我们看清全球政局的复杂性,更是现代公民防范社会分裂与混乱的关键所在。 在西方社会,法治被视为至高无上的原则,契约、正义和程序公正构成了社会的核心。然而,一旦这一体系面临挑战,尤其是当部分群体凌驾于法律之上,传统的部落式权力游戏便悄然归来。不同于现代法治追求的公平和正义,部落主义的核心在于权力的维系和扩张,行动的道德评价退居其次,取而代之的是对力量平衡的敏锐把控。
要理解部落主义,需回溯至原始社会的状态。设想一个没有警察和法院的原始村落,当个人的财产被他人侵占或暴力犯罪发生时,依靠外部权威制裁的机制不存在。此时,为了自保,个人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和盟友,组建部落,形成一个互助捍卫的共同体。在这里,安全不是基于制度,而是基于“谁有力量保护谁”。这种基于力量的纠纷解决与权力分配方式,构成了部落主义的核心逻辑。 在这种框架下,一支强大的部落向弱小群体索取贡品,不被视为非法勒索,而是区域秩序的一种维持手段。
权力游戏的目标在于稳固优势地位,而弱者则处于被驱逐、被掠夺的境地。这样的社会结构在历史上占据主导地位,直到现代社会以个人权利和公正司法为核心理念的出现,才形成了一种相对罕见的“非常态”社会。 现代社会的独特之处在于,我们以一套全新的契约取代了部落力量的规则。个人放弃了对自身保护的权利,把这一权利委托给了社会的制度性机关,如警察、法院和政府。虽然这是一场极具革命性的社会转型,但对部落视角中的领导者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战略上的自我削弱。主动放弃保障自己部族安全和权力的能力,就等于放弃了存在的根基。
这种现实导致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道德宇宙。部落主义中,任用家族成员而非外来者,是构建家族力量的道德义务,而在现代社会却被视为腐败。对兄弟的报复并非犯罪,而是维护正义的体现,但在现代法治中,这被定义为私刑与违法。保护族人对外撒谎是忠诚的表现,而现代观念则将其视为伪证。反过来,现代社会中基于契约与制度的信任,如通过陌生人的合同托付毕生积蓄,在部落视角中则可能被看作是一种愚昧与自毁。 维护现代法治核心的制度和机构,其根基是建立在公众对规则的信任和尊重之上。
当选举被操纵,法庭被利用,法律变得有选择性地执行时,这种信任便如同沙滩上的城堡般脆弱。令人担忧的是,没有任何实体能真正守护法律的“神圣不可侵犯”。这些法律系统,实际上正成为部落争夺权力的战场。部落领袖将法律视为限制其野心的枷锁,一旦掌控法律机构,法律不再是阻碍,而成为了最有力的工具。 这种权力转移并未以暴力的姿态出现,而是通过法律的外衣、司法的程序和制度的漏洞愚弄民众。结果是现代社会陷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一方面拥抱法治的理想,另一方面却面对一个越来越部落化的现实。
作为根植于法治观念的人们,我们依然以公平和正义为依托,期待对手也尊重规则,然而那些真正掌权的部落,却并无此意。 深刻理解部落主义,绝非鼓励放弃现代价值或回归原始蛮荒,而是一种为了守护现代文明而必须掌握的战略智慧。只有识破部落力量的运作逻辑,才能有效捍卫制度的完整,保障公平和正义不被权力游戏吞噬。现代公民应当深入了解部落主义的运行机制,既要保持原则,又要学会在现实的复杂权力博弈中保护自身利益和社会公共利益。 部落主义并非过时的文化遗迹,而是人类社会历史长河中根深蒂固的生存法则。现代社会的挑战在于如何在这一古老力量的阴影下,构建起更为坚实的法治堡垒,防止社会倒退为以权力为核心的混乱状态。
错失对部落主义认知的公民,迟早会在这场无声的权力战争中失去主动权。 正因为如此,现代社会的价值守护者需要负起新的使命,不仅要传承法治精神,更要学习部落主义的规则与逻辑。只有全面认识部落主义,现代社会才能够从容应对其带来的挑战,维护法律体系的权威,推动社会向真正公平与秩序的方向发展。这是对历史的回顾,也是对未来的警示;正视部落主义,正是守护现代文明不被遗忘的关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