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7月，美国联邦第八巡回上诉法院作出了一项重要裁决，取消了联邦贸易委员会（FTC）计划于7月14日实施的“点击取消”规则。该规则本意是要求企业必须提供简便的在线取消订阅方式，从而保障消费者权益，防止用户因复杂的取消流程而被强制持续付费。此次裁决不仅引发了法律界的广泛关注，也对消费者保护政策和企业合规行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点击取消”规则源于FTC对负向续订服务的监管需求。负向续订指的是消费者在未明确同意或者未充分了解的情况下，被自动续订服务并收取费用的商业行为。多年来，消费者因取消难度大而被迫继续为不想再使用的服务付费，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和心理负担。
为了缓解这一问题，FTC于2023年提出更新1973年实施的负向续订规则，加入了必须公开透明告知条款、获得明确同意以及简便取消机制的要求。 然而，法院此次以FTC未遵守美国《行政程序法》（Administrative Procedure Act，APA）规定的完整规则制定程序为由，宣布该规则无效。法院指出，依据法规，任何规则如果预计会产生超过一亿美元的年度经济影响，相关机构必须在正式公告规则之前进行初步监管影响分析。FTC在最初的规则提案中低估了经济影响，未能进行该项分析，进而导致未能给予业界和公众充分的反馈和质疑机会。法院强调，这种程序上的疏忽阻碍了公开透明的监管讨论，也可能成为今后规避法定程序的先例，对法治精神构成威胁。 司法意见中，法官对FTC出台规则的初衷表示理解和同情，承认无数美国消费者在订阅服务取消环节遇到“陷阱”和障碍。
然而，法官们认为，保护消费者权利的规则同样需要兼顾程序正义，确保所有利益相关者有公平参与和表达意见的机会。此次判决由三名联邦法官组成的合议庭一致通过，其中包括由共和党总统任命的法官，显示出案件具有一定跨党派共识的独特性。 在政策制定过程中，FTC内部也存在分歧。该规则在2024年10月以三票对两票微弱优势通过，反对票主要来自两位共和党委员。他们认为该规则过于宽泛，可能导致监管过度介入，影响商业创新和市场活力。反对者同时担忧规则实施过程中可能引发大量诉讼和合规成本，给企业带来沉重负担。
判决结果不仅打击了FTC的监管力度，也给依赖负向续订业务模式的企业带来短期安慰。这些企业包括电信运营商、软件订阅服务商以及各类在线平台，均在诉讼中表达对“点击取消”规则的抵制态度。它们认为，强制简化取消流程限制了商业灵活性，且可能降低用户体验的针对性。 不过，消费者权益保护组织对法院判决表示失望，担忧未来消费者将继续面临复杂的取消机制和自动续订陷阱。许多专家呼吁FTC迅速补充和完善监管程序，重新启动规则制定并充分征求行业与公众意见，以实现既保护消费者又维护市场公平的平衡局面。 此次事件还引发了关于监管机构在数字化服务时代适应法律程序的更加广泛讨论。
在订阅经济成为主流商业模式的背景下，用户多层次、多样化的消费行为对传统规则提出了挑战。如何在保障消费者不被误导和强制付费的同时，不妨碍技术创新和服务发展，是政策制定者未来需要深思的核心议题。 总结来看，美国联邦法院撤销“点击取消”规则不仅是对行政法程序的重要维护，也是消费者保护政策面临调整的信号。它提醒监管机构在快速发展的数字经济环境中，必须秉持程序正义，确保监管措施合法合规而非仓促推进。与此同时，消费者保护依然是社会关注的重点，如何设计出兼顾公平、高效的取消机制，将成为未来立法和监管改革的关键方向。在这一过程中，司法、立法和行政之间的合作将决定监管政策的最终成效和公众信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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